病秧子王爷要弑夫(132)
昨天燕衡疲累得不行,到了黄勤臻宅子后,背后的伤都没来得及处理,倒头就睡了。
也得亏谢承阑比他精神好点,着手上了药,包扎完才跟着睡的。今天又忙着出城事宜,谢承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
燕衡知道他心中有疑惑,不过两人单独走了这么一段路谢承阑都还没开口问,他大概知道,这人或许又开始赌气了。和当年做局假死一样,气自己什么都不告诉他。
走了一会儿,谢承阑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时,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咚”的一声。
谢承阑被这动静惊住,回身一看,却见燕衡弯着腰跪在地上,整个人低伏着,靠着手抓地支撑。
谢承阑无措片刻,半跪下去连火把都扔了,双手攥住他双臂,切声询问:“怎么了?”
燕衡抬起头,见他态度软和了下来,才打心底笑笑:“我道谢兄不会理我了。”
谢承阑无奈抿唇,跳过他的话,问:“哪儿不舒服?”
“膝盖抽了。”
“……”
谢承阑一方面无语,另一方面也庆幸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他将火把塞到燕衡手里,手脚利落地背起来,往上掂了掂。
燕衡圈住他脖子,窝在他颈窝笑了笑。
谢承阑感受着颈肩的热气,想通什么,偏头问:“王爷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猜对了。”
“……”尽管燕衡那样说了,谢承阑也没将人放下来。
因为燕衡膝盖确实严重,这两天劳累奔波,恶化了也不一定。他心想,等会儿安定下来了再给他好好检查。
“王爷还是惯会逗弄人。”谢承阑哼哼道。
说是逗弄,其实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问吗?”燕衡道。
好半晌,谢承阑才问:“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燕徊。”燕衡言简意赅。
谢承阑显然没想到会是他。哪怕他明白由于尧安王,黄勤臻和燕徊或多或少有联系。
可曾经有联系和现在有联系那完全是两码事,毕竟黄勤臻双手无辜,可燕徊这人在他眼里,活脱脱一个逆党头子。
他完全没料到黄勤臻会藏得这么深,也想不通,燕徊此人怎么会和燕衡扯上关系。
所以谢承阑百思不得其解:“燕徊……因为尧安王吗?”
“怎么会因为他呢。”燕衡嘲讽一笑,“他在世时,我同他关系便不好。”
谢承阑更不解了:“那燕徊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错了。”燕衡道。
“什么错了?”
“你应该问,”燕衡顿了顿,“他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人。”
“……什么?”谢承阑勾紧了他的腿,显然还在震惊之中。
“你以为当年他为什么要见我?”燕衡指的是在肃州那次。
谢承阑摇头无言。
“找个叙旧的理由。而他趁机杀了高平柳,不过是逼我站到他那头。”燕衡道,“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显然燕徊也没想到如今大楚会这般变化,但不管怎么说,燕衡如今承了他的情,也算如了他的意。
只是高平柳无辜。
谢承阑还是糊涂,虽然他不清楚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按照燕衡的说法,两人不该有往来了才对,那燕徊怎么会想着要拉拢燕衡?
难道尧安王死后,燕徊想要找个依靠,于是将心思对准了曾经的旧主燕衡?
可那也说不通啊,现在燕衡都成“逃犯”,燕徊找谁也不可能找他当靠山,那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助他出都?
还是说,其实两人的决裂并非其中谁的本意,而是逼不得已的?
谢承阑道:“那他为什么要帮你?”
“谁知道呢。或许,”燕衡合上眼睛,睫毛扫了扫他下颌,“心中有愧吧。”
才怪。他知道,燕徊不是这种人。
穿过这片野林,果然有个八角亭。简朴马车系在亭柱上,还有两个壮年汉,一个是车夫,另一个,应该是给他安排的随从。
燕衡掀起眼皮扫视一圈,空的,燕徊没在,又慢悠悠搭上。
在上马车前,谢承阑还犹豫不决了会儿。
他偏着脑袋,用气音悄声问:“当真可信?”
“总归比困死在王都的好,不是吗?”
被他这么一说。谢承阑陡然想起,前不久燕衡要送自己出王都的那番话。
想来燕衡是极其厌恶那个地方的。就算要死,也不会希望尸身永远埋在那里,连死后也不得自由。
这么想想,谢承阑便背着人上去了。
马车缓缓往南奔去,外面的两人也不多嘴,只做着自己本分之内的事。
车里只有一盏火烛,燕衡这会儿精神好点了。
他撩起帘子,自动忽略掉黑夜里往后退的山峦树丛,问道:“你们主子呢?”
其中一人答道:“小的们无权过问。”
燕衡支着头,讪讪道:“那他可说了,将本王安顿到何处?”
“吉州。”
燕衡神思少顷,心中明了,看来燕徊就在吉州。他缩回头来,自个儿没什么情绪,却见谢承阑倒是将眉头皱得紧。
“谢兄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做什么?”
谢承阑陡然醒神,忧心道:“吉州怕比王都好不到哪儿去吧。”
“有崔三娘在那儿镇着,约摸没人能想到,我会回吉州去。”
“那被崔三娘逮住了怎么办?”
“他能想到把我往吉州拉,自然也能想到让我不被逮的办法。”燕衡漫不经心道,“就算被抓了,死在吉州也比死在王都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