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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王爷要弑夫(206)

作者: 磨叨叨石 阅读记录

高淳思索几番,终于,松了手。他哼哼两下,捏着缰绳策马往前走了。

“今日且放你一马,待来日回到王都,看我怎么收拾你。”

燕衡跌坐回去,没什么反应,倒是何砚,暗暗松了口气。

燕衡都看在眼里。

到了晚上,车队行至郊外驿站,众人都安息休整下来。屋里热闹言语,气氛轻松。屋外,那囚车被人牢牢看着。

不一会儿,何砚端着吃食出来,给燕衡开了囚车的锁。

燕衡听见有动静便睁了眼,看见是他,并不意外。

何砚低头探身进去,两人视线相撞那一刻,他便开门见山道:“今日你何故说那些话激怒长北?”

燕衡视线紧紧跟随摆弄餐具的何砚,道:“何大人并不是愚钝之人。”

何砚手上一顿,抬眼露出犀利目光,道:“你故意试探我?”

燕衡不答。

何砚恢复如常,将餐托朝他那边推去。燕衡却纹丝不动,又闭上眼睛倚靠铁栏,似要休憩。

何砚等了半天,见他没动作,先耐不住了,便把话挑明了说:“那日墙倒众人推时,我就该和他们一道把王爷定死了的,回归我的正途。王爷是这么想的吧?”

燕衡依然不言语。

何砚想到什么轻笑两声,随手将燕衡跟前的筷子摆正了方向,头也不抬道:“一个从河里捞起来‘死而复生’的崔家人,在燕家棋局里,茍活三朝,怎会轻易死呢?”

路楼远见人消瘦

燕衡骤然睁眼,定眼观察此人许久,眼神幽幽,喜怒莫辨道:“谁告诉你的?”

“刑部最擅长什么王爷是知道的,当我决定走这条路时,王爷的有些东西迟早会被挖出来。”何砚道,“不过也得亏王爷碰到的是我,只有我有这个闲心和动机去追究王爷的曾经。”

燕衡收起惊异,又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是的,如果有有心人要追究那些陈年往事,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何砚这种心思缜密又有手段的人,知晓其中内里,只是时间问题。

“在勾心斗角里活到如此地步,又将整个大楚搅得个翻天地覆,微臣可不信王爷就那么点本事。”何砚道,“况且,动动嘴皮子,也不损失我一分一毫。王爷也看见了,今日,我还是偏向王爷这头的,王爷满意了吗?”

燕衡揉了揉胳膊和脖子,然后倾身朝那顿晚饭坐近了些。

他拿了个白面馒头,递至眼前打量,道:“若我当真就这么被杀头了呢?”

“我说了,这是一场我不会有任何损失的豪赌。”

言外之意就是——你死就死了,我还能安心做我的官,咱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都会跟你一起死了去,总之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很聪明。何岁芳,”燕衡咬了一口馒头,眼底无神地盯着他,“你要升大官了。”

何砚一愣,转即笑道:“我很期待。”

燕衡垂眼,大口吃完那个馒头,又拿起一个,道:“帮我给谢承阑传个信”

何砚调侃道:“王爷就这么信我?”

“你都说出那些话了,本王还有不信的理由吗?”

收到这封信时,谢承阑已抵达谷州。他比燕晟一行人先行半个月,脚程也比后者快不少,再有几天就能到王都了。

虽然谢承阑很想直接冲进行宫去,或者去劫囚车,但他清楚,那无异于自投罗网,燕衡不计一切将他保出来,为的不是这个局面。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王都部署。

他清楚,燕衡那句“王都见”的分量,就算最后真没辙,至少能和燕衡一起死在王都。

当初拼死也要逃离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唯一的去处,也是可笑至极。

驿站房间里,谢承阑站在窗户边,仰头望月,手指忍不住来回摩挲,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好在没多久,方清河就抱着信来了。

他离行前,特地在沂州城内放了眼睛,只要归朝的车队动了,便第一时间告知他有关燕衡的动静。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能收到第一封加急信。但此时方清河给他的,却是意外之外的。

方清河不敢马虎道:“何砚来的。”

“何砚?”谢承阑将信将疑接过那封信,翻覆打量,“你先前说,我下山有何砚一份功劳?”

“是,他让人帮忙掩护离开的沂州。”

谢承阑神思点了点头,拆开来看,起初没什么异容,可越到信尾面色越凝重。

半晌,他凝神呼气,把信纸烧了。烛火幽幽跳跃,火光充斥了他眼眸,映出睫下黑影。

方清河看不准他神色,不敢轻易言语。

“我阿姐他们那儿是不是还没动静?”谢承阑突然问。

“是。”

“在吉州。”谢承阑道,“把其他地方的人手召回来,不用白费力气了。”

方清河难以置信道:“四爷怎么知道?”

谢承阑默了默,等手里纸最后一角化为灰烬,火苗撩到手指,他才松手。

他道:“燕六说的。”

“那……”方清河想问,燕衡怎么会知道,但怕牵动他情绪,只得欲言又止,最后闭口不谈。

洞悉他的想法,谢承阑也不避着他,直言道:“我和燕六走这一趟都被扒掉一层皮,其余人更不可能进得去,我阿姐平白无故失踪,只可能是行宫里面的人干的。而你又说,安福被抓了,陶易也没迹了。没这么巧的事。”

“所以王爷怀疑是燕徊干的?”

谢承阑不答他,反问:“你觉得陶易会去哪儿?”

方清河低头神思几许,倏然抬脸拍桌:“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