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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王爷要弑夫(236)

作者: 磨叨叨石 阅读记录

谢承阑提着花灯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这样式抢手,好多铺子都卖空了,我找了好久才买到。”

燕衡定睛一看,是两个兔子样的。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觉得这做工也一般,便道:“换个别的也行,非要这样的干嘛?”

“你不是喜欢兔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兔子?”

谢承阑认真道:“在庭州时,你对我那兔子爱不释手,难道不喜欢吗?”

“啊……”燕衡回忆了一下,有点恍然,“那个啊,我是瞧你那兔子肥美壮实,想着喂我的鹰正好。”

“……”谢承阑沉默两秒,将他手里的灯一把夺过,有点赌气的意思,“那别放了。”

燕衡赶忙抢回来,笑道:“放放放,我们家四爷跑遍了王都才买到的,怎么能不放呢?”

谢承阑隐约要笑,却是不显露,埋头给两盏灯点上了火。

燕衡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捏着他下巴一动,迫使他看着自己,好笑道:“谢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我不小气。”谢承阑抓住他手腕,亲了一下他手心,“我只是喜欢你哄我的样子。”

燕衡巴掌直接捂谢承阑嘴上,神色极不自然地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看过来。他牙齿缝挤出话道:“上次何砚面前乱说话的账我还没和你算。”

“我说的都是实话。抛开这一点不说,”谢承阑一脸正经,“你以前撩拨我说的话比这个更过分。”

燕衡:“……”

有吗?燕衡想了想,好像有吧……风水轮流转啊。

两人放过灯后准备打道回府,起身时,燕衡看见什么一愣,眯眼瞧了好半天,确认没看错后才指着那远处,碰了碰谢承阑胳膊,道:“你看。”

谢承阑随他所指方向看去,正是邓钰宸和白鹤两人。二人抬眼间瞧见他们,便也挥手打招呼。

只是招呼完后,两人就被人群挤开,消失在画舫的视线内。

燕衡好奇道:“他二人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谢承阑牵起他手往里走,“先前两人碰过面,有什么话应该已经说开了。”

燕衡自然地扣着他手,神思着点了点头。突然,他道:“咱们走吧。离开王都,去吉州,去巫州,去哪儿都行。”

谢承阑握紧了他,道:“好。”

“后天就走。”

“好。”

而此刻的巫州,自然也是一片喧闹,大多人家沉浸在元宵的喜乐里。

有个地方例外。

结尾

巫州有个云霄岭,山岭之上有一座山庄,山庄里,静谧非凡,没有过节的气氛,只是挂上了红灯笼。

寒风凛凛,雪亭里的山虎打了个喷嚏,摇摇头缓过神来,继续喝酒。

恰巧这时,长廊下有个小身影路过。山虎看清后登时一个激灵,一下子坐直了。

“这么晚了,小公子这是去哪儿?”

那小身影正是燕昴。

燕昴手里提个食盒,停下脚步,看向某个方向,道:“去三夫人那儿。”

这山庄之中,偏西的一个小院儿里,崔三娘剪完手帕的最后一根线。她取下撑子,将绣帕翻过来看了又看,手指在缜密绣线上抚摸几下。

那是一簇完整的芙蓉花。

看久了眼睛酸,她便起手揉了揉。

“阿娘眼睛又疼了吧?”薛云珂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绕到她身后,给她按了按太阳穴,他看向窗外,灿烂火花映入眼帘,“咱们出去看看烟火吧。”

崔三娘点点头,放下手里东西,起身就要出去。

母子俩一开门,却见门口多了个食盒。崔三娘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个人影儿。

薛云珂打开瞧了瞧,里面放了两碗热腾腾的元宵。

“阿娘,是元宵。”

崔三娘一怔,直勾勾地盯着食盒里的东西。冷风一吹,本就不适的眼睛变得更为酸涩,一下湿了眼眶,珠泪滚落,和元宵汤融为一体。

不知想到什么,她不自觉往后一退,后背贴着门框,渐渐下滑。终于,再也憋不住,她抱着薛云珂,放声痛哭起来。

后半夜,那小院火光四现,和那烟火一般,映画灿天,一片火红。谁都不清楚怎么起的火,来报人说,崔三娘和薛云珂都在里面。

山虎和燕昴就站在院外,叔侄俩静静地立着。冷风扫过几轮,不知从何处带出那被烧了半截的芙蓉花手帕。

燕昴弯身捡起,低头注视,默然无声。

山虎看着来往人救火,愣神好久。房梁猝然一塌,院房顷刻成灰,一如当年王府的木琥台。

里头没有哭泣没有惨叫,那灰烬浮沉几下,随恩怨情仇尽数化成了烟,消散无痕。

终是不得圆满。

清明踏青日,莺燕啄泥,春风没了冷意,太阳洒下来,映照一片新绿。

几座坟前,来往路人经过,时不时打量几眼坟前的两位矜贵公子。

燕衡袖子挽得老高,一边拔草一边嘀咕:“都长这么高了……”

谢承阑绕到莫夫人的坟后头,除掉几根树苗子,道:“春天长得快。先前清河来找我阿姐时,有来清扫过。”

“我就说,看上去还算稀疏的。”燕衡拍了拍手上泥,伸着脖子看谢承阑,笑得灿烂,“那,多谢谢兄了。”

谢承阑绕到他身旁,分了些纸烛给他,低头燃了火:“我不喜你言谢。”

燕衡笑着接过来,道:“那我叫你怎么办?”

“……”谢承阑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下不为例?”

“王爷最好说话算数。”

“自然,本王向来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