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68)
他燃了一炷香,吹吹火星,三拜后插到香罐里,然后就在牌位下原地坐下了。
“我不想走。”燕衡撑着脸,发呆似的放空自己,自言自语,“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好久好久,直到下半夜,他才起身拍拍屁股出了门。
燕衡一只脚刚踏出门门槛,就听见什么争吵声。
“我且问你,我叔母和平治的死,是不是你爹弄的?!”高平琛攥着拳头,火气甚大。
解霁安道:“此事皇上断的可是逆贼燕徊,你在质疑皇上?”
“你!”
祠堂在宅子的最西边,这附近没有可住人的院子,这个点发生争吵,看来这两人是挑好地方来的。
燕衡犹豫一顿,收回脚,步子一转贴到了门口。也不大想管闲事,打算等他们吵完了自己再回屋。
他心不在焉打了个哈欠,然后外面两人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年轻人,火气盛啊,这是他这个比他俩还年轻的人的心里想法。
打吧,关我屁事。
“但凡你家收敛一点,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解霁安哼笑嘲弄。
高平琛一拳落空后还摩拳擦掌,讽笑道:“收敛?谁不收敛了?你说的你妻子吧?谢秋禾一个外室女,是不懂得什么收敛。”
说到这儿,解霁安才终于有了反抗的意思。他猛地撞他肩膀,怒声道:“你嘴里可有教养?”
高平琛不退反进,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咬:“你说谁没教养?你看你死了的亲弟弟,王都里臭名昭着程度不亚于元安王,有什么教养吗?你那个远在庭州的断袖堂弟,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啊!你伯父教养他了吗?还有你那小舅子,来得不明不白还承袭爵位,狗屁世子!谁能有你们两家没教养?要我说你们两家都没一个好东西!”
话刚落地,高平琛猛然捂眼,脸上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香炉砸中,这下两只眼都乌青了。
他怒火冲天,左右勘察试图找到罪魁祸首。随即,燕衡猝不防现身,面无表情甩了甩手,森森道:“哈,手滑勿怪。”
“……”
生死谜案意料外
初夏的太阳已经有些毒意了,风也燥热,携尘一过,翻过整座王都。
燕衡回到王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燕昴接回来。他看见燕昴第一眼就知道被骗了,明明还长胖了,哪儿吃不好睡不好的?
燕昴亲近他,父子俩言话好一阵,才将孩子摆脱了。
紧接着的第二件事就是——拆信。
这信已经放了好些天,就等着他回来。崔欠把信给他时,他还怔愣了会儿,以前莫夫人在的时候都没给他写过信,这谁会给他写?
燕衡坐在椅子上,盯着“元安王亲启”几个字,字迹有些熟悉。他扭头问崔欠:“哪儿来的?”
“庭州。”
庭州,燕衡眉毛一挑,挥了挥手斥退崔欠,然后开始拆信。
「燕六,别来无恙,近日可否珍重?
吾听言尔身在吉州,不知看到这封信会是何时。
亦不知传言是否为真,但往事已过,愿尔放下纠结亦或悔恨。
切要展颜向前,切要细细将息,切莫折磨己身。
舒展眉,问春安。
如你安好,切记回信。
——谢承阑」
这人平时说话不中听,写纸上的东西倒还顺眼得不行。燕衡望着落款处的“谢承阑”三字不自觉笑了笑,这都夏天了,还春安。
他把东西仔细收起来,开始给人写回信。只是笔悬半天,竟不知如何落墨了。
他想了好一阵才下笔,但也没画几下就交由人送出去了。
燕衡心情还在天上飘,山虎就猛地闯门进来了。燕衡习惯了他这样的莽撞,心情好也没计较,言简意赅道:“说。”
“派去守着太子的人,全死了。”山虎道,“有七八日了。”
燕衡右眼一跳,全死了?这是被发现了?他坐直身子,还没来得及再追问,崔云璋也毛毛躁躁跑了进来。
三人大眼瞪小眼。
见他那忧虑神情,明显有事。燕衡狐疑:“你又怎么了?”
“大事。”崔云璋沉声道。
一听这口气,燕衡端正了身子。
崔云璋道:“太子殿下,殁了。”
“什……什么?”燕衡闻言一愣,恍若做梦,他对这话消化了好久才回神。他神情凝重道:“燕晁死了?”
崔云璋面色也沉:“对,昨晚丑时二刻暴毙,身上无伤,东宫已经挂上白绫了。”
怎么就死了呢?虽然两叔侄不算亲,但总归是个大活人,对于这个消息,燕衡还是难以置信。
山虎也一脸震惊,全身上下写满了不可置信,下巴掉到地上,目瞪口呆问:“真真真……真死了?”
“这还能有假?我何故撒谎?”崔云璋咬牙切声,给他一个白眼,“我这是九族的命不要了咒太子?”
“确定是暴毙?”燕衡怀疑。
“是,”崔云璋道,“但皇上不信。”
燕衡恍惚片刻,轻喝一声,道:“我也不信。”
他派去盯着燕晁的人死了没多久,燕晁本人也死了。这分明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是暴毙。
而且依照燕衢的性子,他对自家两个儿子肯定也放了眼睛的。出了这样的事,既然燕衢不信,那就更不可能是平白无故死的了。
“盛王呢?”燕衡问。
“在宫里,被软禁在和春殿了。”崔云璋思索道,“但应该不是他,昨晚咱们的人就没见他出来,最近也没见过什么人,老老实实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