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23)
闻言,江若汐的指尖抖了一下,她没想到价能这么高,有那么一瞬,她怕没人会买。事实证明,她的顾虑是多余的,此起彼伏的叫价瞬时淹没了她的思绪。
“六个。”
“十个。”
“十五个”
……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十个筒车一售而空,没争到的急得面红耳赤,询问什么时候再有。
昌乐斩钉截铁道,“没有了,就这些。”
一件事毕,昌乐公主准备解决下一件事。
她歪在凭几上,命人上酒,“我府上的男乐伎排了新的曲子,正好邀夫人、小姐、公子们同赏。”
江若汐全程默在昌乐公主身边,昌乐本想让欧阳拓为她斟酒,江若汐辞谢,命荷翠侍奉左右。欧阳拓单独侍奉在昌乐身旁,毫不避讳。
乐起,王致远脸都绿了。
他率先起身敬酒,“公主,臣敬您一杯酒。”
那些最爱八卦的夫人贵女频频朝这边递眼睛,等着看好戏。官家欲赐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包括昌乐公主挨得那顿打。
今日这些人赴宴,多半都是来看热闹的。
昌乐勾着酒盏,双颊已愠上红,歪斜呷他,“长得还算上得了桌,比我府上的男侍养眼,本公主准许你敬酒。”
贵公子比男侍,妥妥的践踏。
受此辱,王致远竟神色平整,必是还有算计。
果不其然,他满饮杯中酒,“臣有话要说,请公主移步。”
昌乐用眼勾他,“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虽为茶会酒宴,昌乐公主的酒案离着一众人的流觞曲水有些距离,除了欧阳拓,只有江若汐伴在左右,见状,江若汐欲回避,被昌乐伸手拉住,
“没什么可瞒你的,不必走。”
王致远看了江若汐一眼,又掠过欧阳拓,往昌乐面前跨了一步后坐在酒案对面。欧阳拓挥手让男侍皆退出去。
听到王致远说道,“我知道公主不愿与我成婚,但皇命难为,不是你我可抗。”
他的嗓音清如林间溪水,很是好听,“我今日观公主活得肆意。我也不再隐瞒,我本有心仪之人,赐婚后,我和我父定竭尽全力效忠官家,只是你我之间……”
昌乐在听他说,神思却早已不在这,她视线不经意地朝欧阳拓上搜寻,
似是想找到一个态度,或者一个结果。
欧阳拓眉眼颇为平静,专注在眼前的酒壶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好,甚合我意。”昌乐公主笑弯了眉眼,却是十足的负气,“成婚之日,越早越好。”
这刻,江若汐仿佛终于明了昌乐公主对欧阳拓的情愫。
奈何中间隔着不知什么,
成了他俩的阻碍。
“谨遵公主旨意。”王致远站起作揖,退出茶室。
这才是上一世的真相。
上一世昌乐公主的茶会、赏花会她极少参加,也没过多问过,故而不知其中缘由。
酒宴仍在继续,满院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的女子,有远远围看男子射箭的,有簇拥一起作画的。
忽得,女子堆里有一瞬的静匿,众人你扯我我挤你窃窃私语,同朝一个地方望去,
昌乐公主也跟着抬眼,将酒盏懒懒地往桌子上一扔,扫兴地对江若汐道,“瞧,你夫君来了。”
这份爱,令她窒息
只见钟行简从路那头走来,穿着绯红色朝服,光影在他身上流转,熠熠生辉,亮拔不群。
“若汐,其他不论,你艳福不错,他这身段样貌,可比我府上最出挑的乐伎还要出众。”
遇见男子,昌乐唯一的评判似乎就是是否比她府上的乐伎出众。
江若汐抬眸淡淡看钟行简,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到访。
不甚感兴趣。
复又静心品酒。
钟行简平直看向前方,目不斜视的的视线,多是落在江若汐身上,她一头墨发精致挽起,生得芙蓉娇面,在日光下修长的脖颈白似雪,往下顺延,那一抹雪肌娇色,陌生而悸动,
钟行简目光微沉,握住圣旨的手掌不觉间攥紧,似是攥紧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抹柔软。
钟行简在众人瞩目下行至茶室外,朗声道,“欧阳拓接旨。”
众人哗然。
说好听了,欧阳拓是公主府的幕僚,说是面首也不为过,不管圣旨为何,就算是处死他,也不配得到官家的旨意。
欧阳拓受惯了这样的目光和非议,神色如常温和,迎面走过去,脸上带着春风拂面的微笑,与钟行简的肃然周正形成鲜明对比。
“草民接旨。”行出接旨,众人跟在身后,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古之贤士,德才兼备,乃国家之根本,社稷之栋梁。今有士人欧阳拓,为人也,温文尔雅,谦逊有礼;治学也,勤勉不辍,贯通古今。兹特封为太傅之职,掌教习之任。望卿不负朕望,悉心教导昌乐公主殿下,授以诗书礼乐之学,传以忠孝仁义之道。使公主殿下德才并进,成为巾帼之英,不负朕之厚望,亦不负国家之期望。钦此!”
一并将戒尺交给欧阳拓,“官家还叮嘱,如若昌乐公主学习不勤奋,欧阳先生可自行罚过。”
旨意传达完,昌乐公主质问,“只有这一道旨意吗?”
钟行简眉梢微蹙,轻疑,“昌乐公主何意?臣只领受这一道旨意。”
昌乐公主沿着明晃晃的圣旨,视线移到欧阳拓脸上,他垂目而立,一身月白长衫,显得沉静而柔和。
昌乐公主目光灼灼,漾着不甘,却好似落不到欧阳拓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