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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读了我心声[重生](35)

作者: 心小心 阅读记录

他一人独立于皇宫宣室殿前,往上,长长的阶梯巍峨,中断石坡雕有双龙。

往后,一眼望去,横倒的尸首血流成河。

他独立其间,去跑,去看。

“爹?娘!”

你们在哪里?

他试图逃离这个皇宫,确又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牵回,来到金殿之上,红缨之下,还有一个跪倒在地,身中数箭的男人。

一句祸害遗千年……

……

酒楼客栈。

柯洁几乎吓飞魂,从衙门后院一路连滚带爬的回来。

“谢世子在外遇袭啦?”

天杀的,哪个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

话是不能说全的,谢然在外中了一箭这样的大事也只能含糊一点重新编。

但秦岁安没那心思应付了,他说要闭门几日,柯洁居然不好说什么。

乐星竹从白家回来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怪,怪事。

于是转头又去敲房门,可这回出来的是个不认的。

乐星竹皱眉,然后被秦岁安瞧见,“乐大人。”

于是这时乐星竹才再次将视线顺了过去。

屋里浓重的药味加上床边的血水,乐星竹眼中容色不佳,不似做伪的二人。

看来是真的。

他想起前些日子谢然和秦岁安吵架,结果前者气愤后者无感,他便以为这段姻缘着实孽缘!

不然不见的谢小公子要用是非常手段求和,可如今……

“谢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乐星竹劝慰一句,“秦大人,莫要太过伤怀,免误自身。”

……

房门再次关上,等陆渝川也走了之后屋里就剩两个人。

“我要先去看看那孩子,对了,发热很寻常。”陆大夫在临行前犹豫:“老秦,你是知道吧?”

无数次路经生死的边缘,秦岁安哪里还会不知道。

迷迷糊糊之间谢然感觉有人在身边。

再晚一点的时候噩梦好几次断了。

他和梦魇对着理,有一双手又把他从被褥里捞出,他靠在一处,一个硬邦邦,很隔牙的东西撬开了他的唇,然后很苦很苦的汁液灌进来。

谢然皱眉,抗拒。

脑子里猝不及防就蹦出个很有道理的想法,“谁有好人家!生病还喝药?”

病和痛挂钩,药和苦挂钩。

他都这么痛,为何还要苦?

做人不能自讨苦吃,他咬牙,舌头顶到了上颚。

多余的药就顺着嘴角往下淌,秦岁安愣了一瞬叹气。

他听到了,谢然的豪言壮语。

于是耐着性子问一句:“真的不喝。”

不喝,迷糊的谢小公子自有他自个认定的真理。

“好吧。”秦岁安放下汤匙。

谢然高兴,总有人感念他心诚则灵,于是多一刻。

唇边突然多了什么东西灵活钻进嘴里,然后轻而易举压住他的舌头,最后!多苦的药都被盛放在瓷碗里似那开闸的洪流。

“咳咳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昏了头

谢然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大碗药灌下去,喉间的痒意逼出了眼角半点潮湿。

他像一个不听话的坏小孩,可偏偏对上的是一个十分权威,且不会让他能够有丁点质疑的家长。

喝不喝是他的选择,能不能让他喝下去,那就是秦岁安的本事。

嘴里的苦涩还未曾消散,一块清甜的方糖就被另一只手指抵到唇边。

“张嘴。”

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冲击着谢然那本就懵懂不知的神经。

本来只是习惯性的遵照指令,但他偏偏就还是回头多余一眼。

屋子里面光不亮,到了夜间,外头的杂音也少。

今日只有一人在床前守夜,谢然没有力气,睁开眼后麻木退去,那种剜肉的疼痛才一阵阵上涌。

身上盖着层层被褥,但只有身后,依靠着的,紧贴着的,那种只隔了几层衣料,连呼吸都能清楚感知的温度才叫他真的觉着,是一种陷进去的感觉。

窗户已经关紧了,拉开两头床幔,秦岁安把谢然的脑袋靠在他肩头,屋里只点上一盏油灯,立于离他们不算太远的桌台。

“小安哥哥。”谢然闭眼,声色虚浮的提问:“那个孩子?”

“他没事。”秦岁安答完眼里有不明情绪涌动,他向后,调了调位置暂时没有说。

他们从一开始都没做出预判,那伙人,分明是不杀了他们也要杀掉那少年。

那孩子的身份不简单,至少在他身上有足矣让人想要灭口的价值。

谢然说:“我觉得,我们好像捡了条大鱼。”

棉线烧到灯油上方的时候总是一跳一跳的。

长久的沉默在愈发迟钝的神经中不会太久。

谢然从前不知道为什么伤口也连着心口,有时那一跳一跳的感觉就仿若心脉。

可是后来他懂了,或许是因为躯干是一个整体,所以伤到的地方像是树木砍断的根须。

如果每一根血管都能单独拎出,出血,大概就代表着断裂,所以大量的出血就是把皮下无数根筋脉挑起,斩断,在那之后各种奇怪的异样,每次跟随心脉的搏动,其实本质不算痛,只是人还存活着,于是血肉还在动。

但这都不对,如果谢然睁眼就只有正事……养尊处优的谢小公子真是个笑话。

原本期待的成为现实,可当现实真的出现了,秦岁安突然开口问谢然:“你就只和我说只些吗?”

谢然闻言睁眼,疑惑向后,然后对上了秦岁安眼中复杂。

那一刻他又似乎读懂了什么,伸手,指尖触及到的那张脸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