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读了我心声[重生](59)
“殿下。”
这道声音穿过了千山万水,如同一道雷击,就那么直直的劈在秦岁安心头。
叫他原本垂落在两侧的手都微微捏紧,大拇指的指甲扣在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他不记得了。
又或者说在很多天以前,他早就不记得了,如果没人提起幼时的那些回忆。
他是一个大周人,他的生身母亲是这大周公主,他现在的母亲是这大周的臣民,他本是一个大周人,他本应该能够成为一个大周人,可是。
“这里不是你的家。”秋寒依说:“这里的人们并不欢迎你。”
“即便,你曾经披挂上马。”
在北域边境那些年,身前是家,身后是家,可,身前不是家,身后亦不是家。
“听闻您与驸马爷初时不顺。”秋寒依跳下石墙,叫出那个称谓,她就是下属,“您多年不回楼兰许是不知,当今的楼兰王年事已高,所以我们殿下诚邀您合作,若是他日成功取得矿脉,殿下,我们殿下必会拨乱反正,将您,恭恭敬敬迎回楼兰。”
……
谢然是被齐木白用一盏茶水泼醒的。
醒来时在一个犄角旮旯,连野草都长的半人高的角落。
“你可算醒了!”
齐木白为此差点急出虚汗。
谢然晃了晃头,有一瞬间的清明,然后左右四下打量才开口。
“哎,嘘!”
结果话还没说出,齐木白蹲在他身前就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一只手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说话,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谢然不明,但他觉着他比齐木白知道。
至少他不会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跟中了邪似的,被人拉着一路就往外边走,这不,丢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里面还点着什么香呢,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幸亏我跟来后又把你给扛出来,不然都不知道后面要怎么!”
所以难怪他现在会在这吗?
他完全没有印象。
谢然只记得捡完姚双玉的丝穗后喝了几杯,然后,这什么酒啊?
“好了。”他一把拉下齐木白,“我觉着你好像更不安静吧?”
我害怕
两双眼睛大眼对小眼,齐木白抽回了手,谢然没再看。
当真是稀奇,齐木白这个世家贵公子,一没武力,二没机灵。
可偏生就是那么巧巧的,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被谢然这个掉在钩上的饵料轻巧取下。
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等等。”
外头来人了,在这荒园中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只是来的显然不是一批人,却在听到动静的那刻不约而同的躲进一地。
先乐星竹本想推开这里屋,却听到动静,只得反身拨开院落中的一堆杂草闯进来,双手提起衣摆,人是准备蹲下身,结果草堆里面已经有二人。
然后又见拂月郡主身边贴身的丫鬟晚烟,在院中东张西望好一会,刚准备原路返回,结果临到门前发现有旁人。
于是也手忙脚乱的就往他们这儿跑。
“原是郡主前头开大宴,你我诸位在此开小宴?”
谢然礼貌笑笑,然后回头立马拉下脸,真不怪齐木白的风凉话,他就算再傻现在也是知道了。
被暗算,他吗?为什么?
谢小公子金疙瘩,就连自己也不知,“我有什么特别的?”
一个个眼睛要不要全都放在他身上?
“殿下。”
秋寒依的声音叫谢然几乎应激,原本刚好的手伤传来反应,谢然侧头,只瞧场中所有人此刻皆是神情各异。”
”我们的诚意就在这。”
……
京都是个吃人窟,谢然上一世能活过十七是靠系统。
一种非人力所能及的东西稀释了体内那种名为牵丝引的剧毒,但其实……
“陛下,潜入荣亲王府的刺客称秦大人殿下,不过,秦大人似乎并不认同。”
如今京中最大的传言,拂月郡主办的百花宴上出刺客。
御书房中,齐木白一改从前那副天真样,与周玥希站在一处,上首的便是那至高无上的帝王。
“木白,玥希。”君临潇看在手中的奏折提笔写下朱批,“然儿今年几岁了?”
“陛下恕罪!”
话音未落,屋内二人便齐刷刷下跪,谢然今年十九了,谁都不知道他为何多活两年,而且看近况。
“许是世子身强力壮。”周玥希低头,尽力找补。”
君临潇手中画下个红圈,抬手重新粘墨,“先前没有身强力壮的?”
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要过程,只看结果。
这不由只能叫齐木白保证,“世子的药,是微臣亲自盯的。”
保证一碗不落。
勇毅侯府,也决计不敢在这事上动手假,至于为什么该死的人没在他应该早夭的年纪按时前去见阎王,无论是齐木白还是周玥希,二人的冷汗都要滴落,才终于听到上头,君临潇放下手中狼毫。
“罢了。”
“听说这回他在荣亲王府受了难,孙远。”
门外的孙公公闻言立马推门进来,低眉顺眼,也没瞧跪倒在地上的两位大人,就听君临潇吩咐道:“去,库房里挑些赏赐,送去勇毅侯府,顺道替我看看世子,告诉他有空多来宫里,他皇姑姑总是想他。”
……
“所以这回可真是有惊无险?”
城东,医馆后院,先前给谢然施针看诊的那个小房间里,陆渝川就差拍着胸脯感叹了。
“要我说他们这计策可真是不错,先把你迷昏,再用一种能让人上瘾的迷香,届时对方有什么条件,你俩那可真是不应也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