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247)
谢虞琛笑得头都有些晕,强忍住醉意举起一边胳膊,冲乌菏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他才想起, 自己当时好像是故意——
每天无所事事地在宝津渡到处转悠。晃悠累了就找个茶馆坐下, 余光顺便瞟向自早上出门起就跟在他身后的“尾巴”。
……不管怎么说, 他的目的还是达成了的。
随着与乌菏的聊天, 当初在宝津渡的那些日子也在谢虞琛迟钝的思绪里再次清晰起来。
渡船、码头、与自己有一段短暂师生关系的百姓。
那场仓促的“逃离”,还有刻在记忆深处的初见。
明明只是才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回想起来,却有一种过尽千帆,沧海桑田的感觉。
谢虞琛轻轻摇了摇头。
他一双眼睛氤氲朦胧,在湿润的水汽里很缓慢地眨着,睫毛微颤, 像是染着晨间露水的柳叶。
“……去休息吧。”
耳畔仿佛有一阵很轻的像是叹息一样的声音飘过。
谢虞琛只觉得他整个人也好像云一样,轻飘飘的被另一个人抱起来, 在半空中一下一下地晃悠。
……
谢虞琛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整个院子平静得仿佛一湾寂静无波的湖水表面。
昨天那酒的后劲儿实在厉害, 谢虞琛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机械记忆,完成了睁眼、起床、更衣、洗漱的一整套动作。
用布巾慢慢擦拭着手上的水珠,谢虞琛整个人的记忆也慢慢回拢。
在亭中赏花,饮酒……
伴随着昨夜的记忆以一种碎片化的形式出现在脑海中,幻灯片一样地依次播放,谢虞琛的表情也慢慢地从刚睡醒的怔愣,逐渐变得越来越僵硬……
他的老天鹅啊,他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谢虞琛啊,谢虞琛。”镜中的人表情沉痛:“你怎么喝醉酒是这个样子?”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啊!”
……
社死的尴尬逐渐平复,谢虞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冷静下来,开始逐个审视自己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
这些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这些是早以前发生过的……
这些是……
“不对。”谢虞琛试图冷静的思路被打断,“这些事好像没有发生过?”
哦……原来是他昨晚的梦。
可是为什么连梦里还有乌菏的身影?
谢虞琛顿住,目光下意识瞥向身侧贵妃榻旁边的矮桌,思绪立马绷断了一截。
桌上的东西,谢虞琛再眼熟不过。
繁复的花纹在午时阳光笼罩下显得更加动人心魄,谢虞琛甚至能想象到长剑出鞘时,那特别的弧度和凌厉肃杀的气质。
是乌菏向来不离身的佩剑。
昨夜的记忆再一次袭来,在谢虞琛的脑海中完成了复现。
——再给我看一眼你的佩剑。
——不行,你现在喝醉了,容易伤到自己。
所以?是因为他第二天酒醒了,所以才把佩剑留在这儿了吗?
谢虞琛在原地久久站定。许久,才像做了一个艰难异常的决定似的,走过去将剑柄握在了手里。
单是一场梦佐证不了什么。谢虞琛心想。
为了研究人物,他看过不少心理学相关的书,里面对于梦境相关的研究,总是玄而又玄。比如,梦是被压抑的潜意识;是对现实的预警;是对于随机活动的具象化重建,等等。*
但谢虞琛始终认为,梦里做了什么不重要,只有当人睁开眼睛脱离梦境,清醒地存在于这个真实世界的那一刻——
回想起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脑海里瞬间产生的念头才是最重要的。
它反应了一个人最真实、最纯粹的本能。
所以,当他看到桌上属于乌菏的佩剑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越轨的心跳。
心脏的悸动无法作假,也骗不过自己。
“你要完蛋了。”谢虞琛心里默念。
他可能需要一些繁忙的工作来暂时冷静一下,比如去书房处理一下书院送来的文书。谢虞琛心想。
只是刚走出去两三步,谢虞琛又突然停住步子,转身捞起被他放在一旁的长剑,一路拿着它去了书房。
……
第二日便是谢虞琛进宫的日子。
他之前拍戏时不少演过帝王将相的角色,有主演也有给人作配。做过雄才大略的少年天子,也接过昏庸无道、任人摆布的末代帝王的剧本。
不过与真正九五之尊的皇帝见面,这还是第一回。
这么一说还是挺新奇的。
一路上谢虞琛倒没有多紧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宫里的一草一木,反而把旁边引路的太监给吓得额角渗汗,一路胆战心惊地把他带到了目的地。
谢虞琛先在殿外等了一会儿,走进去时,没先看到皇帝,反倒是先遇上几个身着官袍的在旁候着。
谢虞琛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余光在一侧的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正上方的龙椅上,端坐着尚未成年的小皇帝。
十二旒冕冠下,是一张尚且稚嫩的脸庞,但目光和神情已经有了些属于帝王的威仪。
谢虞琛的目光没有多做停留,按规矩向龙椅上的人弯腰行礼。
小皇帝按照礼节为谢虞琛赐座,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关于谢虞琛的事迹在场的几人桩桩件件的都没少听过,但真人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几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往他这儿投来。
直到这时,谢虞琛这才腾出空来关注到殿内剩下的几人。
只是今日原本是为了选官制改革才进宫,按理来说不该有这么些不相干的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