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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248)

作者: 银河变奏 阅读记录

“回禀皇上,这位谢郎……”他身侧一人站起身来,笑着道:“就是我兄长前年认下的义子,这事皇上想来也是听说过的。”

谢虞琛愣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到他这个名义上的“干叔叔”上来。

对方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气度儒雅。即使他刚刚没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从长相上也不难看出他与沈家的关系。

谢虞琛虽然没见过沈家家主,但他与沈元化打过不少回交道,他们叔侄二人模样很像,只是他叔父比沈元化少了几分年轻人的跳脱之气,更加沉稳内敛。

不过他与沈家即使算不上互相利用,但也是面上的关系大于实际,并没有亲近到需要在皇帝面前专门当众提起的地步。

谢虞琛心里有些嘀咕,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离皇帝最近的乌菏身上,用眼神向他示意:“?”

乌菏微微点头,示意他耐心等等看。

……行吧。

谢虞琛从善如流地起身,笑眯眯地拱手,唤了对方一声“叔父”。

小皇帝也笑着点头:“差点忘了爱卿与谢郎还有着一层的关系。今天朕唤大家来,主要还是另有一事,宝福,去传郭大人来。”

不一会儿,太监带着人进来。

伴随着郭大人进门,殿内的另一位大人也站了出来,两人神情严肃,都是副面无表情,不茍言笑的模样。

一个姓郭,另一个姓赵。

……唔嚯,都是大姓啊。

谢虞琛悄悄抬起眼皮与乌菏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垂下脑袋,做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旁观者模样。

乍一看两人表情相似,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区别。刚进来的这位郭大人的整个人肌肉是绷紧的,眼神四处乱瞟。而另一位大人却是平静地目视前方,对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熟若无睹。

赵大人一开口,便要参劾郭大人不仅教子不严,经常出入风月场所,而且为了一个舞女还与人当街起了冲突,命仆役对其大打出手。

纵容仆役围殴他人,按律已经是要“笞三十”的罪行了。被正在巡逻的金吾卫逮捕之后,郭大人却仗着自己的身份,以权压人,硬生生从金吾卫那里把宝贝儿子要了回来。

前前后后数条罪行,被身为监察御史的赵大人条理清晰地一项项罗列出来。伴随着赵大人的声音越发激昂,旁边人镇定的神情也开始慢慢破裂。

终于等到赵大人话毕,皇帝先是下意识望向乌菏的方向,在得到一个眼神的肯定后,才看向已经稍显慌乱心虚的郭大人,语气平静地开口道:“郭大人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郭大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倒是没有解释自己儿子当街殴打他人的事情。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被金吾卫抓了个现行,根本没有半点辩解的余地。

而且在这件事中,前者只是小事,即使真的“笞三十”也不是多要命的惩罚,好好养几个月基本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件事里真正严重的是之后他以权压人,强迫金吾卫放人的事情。此举不仅是对皇帝律法的藐视,更关键的是,金吾卫负责整个京城的治安工作。卫尉巡行宫中,而执金吾徼巡宫外,互为表里。

郭大人今天敢从金吾卫那儿强行要人,明天说不准就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郭大人略显苍白的辩白谢虞琛没全听进耳朵,在谢虞琛听来大概就是:

……噼里啪啦一堆废话……

“臣的逆子犯了大错。”

……又是噼里啪啦一堆废话……

“……可毕竟臣只有这一个儿子,臣却也是关心则乱,情急之下才做了错事,还望陛下体谅臣……”郭大人沙哑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嗯?嗯?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什么体谅?

谢虞琛当即坐直了身体。

他下意识瞪大了眼睛,上半身向前倾,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不那么震惊,然后才把目光望向了地上的人。

刚刚应该不是他走神听错了吧?谢虞琛心道。

这位郭大人刚刚真的是用的是“体谅”这两个字,而不是“恕罪”吗?

这位郭大人是来开玩笑的吗?

做儿子的当街打人,做爹的当着京兆府、金吾卫一干人的面大喇喇地捞人,不仅毫无悔意,竟然还要皇帝“体谅”你?

就连谢虞琛都被这位郭大人的操作给震惊到了,一改最初事不关己的神态,抬起头观察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还好,还好,不仅是他一个,在场各位大人也都觉得这事离谱大了。

就连从他刚进殿时就一副宽厚可亲模样的“叔父”,都收了那副狐貍成精似的笑容,面沉如水地盯着前方。

谢虞琛下意识地想去看乌菏的表情,却被赵大人兀地拔高了三度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你要陛下体谅你?郭赟之!你怎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此等的话来!”

“去年三月,你儿子在京郊跑马,踩坏附近村庄数亩良田!你让陛下体谅你,那又有谁来体谅庄稼受损的无辜百姓?”

好家伙,郭大人你还真是坏事做尽啊!谢虞琛在心里吐槽。

“不知谢郎有何看法?”

殿中有人突然开口,直接打了谢虞琛一个措手不及。他顿了一下,站起身,神情有稍许凝滞。

在场这么些人,不缺身居高位的,为什么要单把他拎出来问话?

思虑再三,谢虞琛还是没发表任何自己的观点,而是寻了一个场内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问题。

“不知当初那名舞女,现在身居何处了?”

问话的那人在心中设想过无数个谢虞琛的回答,却独没想过或是这样的结果。在场的众人闻言也是一愣,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对方,心中疑惑道:“这种时候,怎么冷不丁关心起个无足轻重的舞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