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母(8)
一个助理从我出洗手间送到出负二层电梯,眼看着我上车才微笑回去。
大概是柔柔安排的。
“柔柔。
“小姐。
“好烦。
“小姐可以睡一会,到地方我叫您,你说的礼物准备好了,一条LORO PIANA的Opposite Duo围巾。”
我不想睡,“嗯,结束之后给她。去了餐厅挂我们的账,还有,进去之前找个地方我换套衣服。”
“好的。”随后打了几个电话,一切都安排妥当,没几分钟车就停了下来。
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进了小餐厅,有侍应指引着。
我看到了她。
是很正式的黑色商务西装,内搭黑高领,干练得很,跟上次见她时的风格不一样,狼尾又换了亮蓝色,带着一丝妖冶之气。
脚上踩了一双真皮靴子,一双腿随意地放着。
没有多余的装饰。
手指纤长白净,手里摇着一杯酒,看起来像蓝色夏威夷。
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酒的,只有咖啡拿铁。
我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她放下酒杯,在我坐下之前简单握了个手。
狭长锋利的眼睛溢了些笑意,“罗总,我记得您是芝加哥大学毕业的,身上果然带了一股自由的气息。”
我笑了笑。
“据说芝大从1987年起,有Scavenger Hunt,学生可以去找在各地方藏着的宝藏。我倒是觉得很新奇……”
万山雪倒是如数家珍,
“没什么的,说起来,万律师以前在哪读书的。”我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但似乎还是有点硬了。
“我学校在芬兰,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的专业你绝对想不到。”
我来了兴趣,“人类学?”
“未来学,但是后来又申请了法律,拿了几个证,现在就在做这些。”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学科,跟未来世界有关吗。”
“是啊,可以算命的。”
我有点不信,但还是捧场,“真的吗。”
“假的。”她眼角带着一股狡黠。
在我印象里这不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气氛,我被她逗笑了。
她倾斜酒杯,嘴角微张,喉咙起伏,眼睛却是半眯着,大概在盯着我看。
我的芒果汁见底,也该言归正传了,“万律师,你说有些事情需要我确认。”
看样子万山雪不想开始,但被我提起来了,也就拿了文件出来,“罗总,坦白说,我只是找了个借口,我跟你说的事情跟这个专利案子没关系,你可以看看。”
我拿过文件。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怪不得那些老头越来越嚣张,原来早就在背后搞小动作。
“我想罗总你最近也察觉到不对劲,这是我在看专利纠纷的时候,有人找上了我,要跟我合作。”
我疑惑,“那你为什么帮我,他们给你的报酬不少吧。”
“是不少,但罗总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这才细细打量她的面庞,高挺的鼻子,狭长的眼睛,薄唇勾着笑,看起来很瘦,但西服被骨架撑起来穿得很漂亮。
她的眼神很野性,我有些沉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她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我。
“谢谢。”
“万山雪。”
我又得忙起来了。
回了房间,我打给了时泽。
“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可以来我这说。”他声音低沉,像一潭深水。
“等着,给我留门。”
随手套了个外套,往隔壁走去,柔柔听到我的动静,也跟了出来。
输了密码。
开门一阵音乐袭来,带点古典神秘的风格,有点进入一片森林的感觉。
“人呢?”
随即在书房看到了他,门开着,灯光很暗,他在电脑前坐着,屏幕上大大的一只绿色荧光翅膀的蝴蝶,图片下标注着蝴蝶的信息arhopala emholpus。
他手里一只标本盒子,桌子上放了拆开的包装。
盒子里的昆虫针固定着一只蝴蝶。
“这是娥娆灰蝶,来自印度尼西亚。”
“这么小。”
“是的,所以不怎么出名。”
我前世也喜欢蝴蝶,只是从没收藏过,也算是缘分,“你还喜欢什么,我送你。”
“说吧,什么事。”他笑得收敛,放下了手里的标本,一股带着压力的眼神又注视过来,补充了一句,“你不送我,我也会帮你的。”。
我没心没肺地置之脑后,“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杨远在开曼群岛的公司。”
“chelisy的股东?”
chelisy是我公司的名字,也是品牌,“对,我会去查别的。”
这就是爱情吗
一周后,柔柔打电话给我说买到了,那只黑太阳闪蝶,翼展134mm。
拍了照片发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和万山雪吃夜宵。
我放大了图片,果然很美,精灵一样。
专利案子一审已经结束了,万山雪在开庭前已经把案子转给了手下的律师。
在我看来这案子似乎本来也不是万山雪这个律所老板接的,从她电话里的口吻,像是她临时顶替名义。
案子结果不太乐观,早在案子出来的时候公司运营已经叫停了涉及到这个专利的产品生产,一批高定都停了,改用别的专利技术,在公司里展开了一批专利权的调查。
一些客户已经开始在网上投诉了,说chelisy品牌有问题,那个起诉的人也在网上发一些奇奇怪怪的文案,说公司威胁她,又掀起一阵风言风语。这个案子还没上庭时就吵得风生水起。
找了几家公司做舆论,停产单子的客户也赔了三倍定金,才叫停了,但股价还是没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