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与潇在她身边躺下,脑海里反复出现刚才的情景。
韦安如一贯轻快的声音惊雷一样响起,“你是不是见过柳墨了?”
咚地一声,慕与潇的心快要跳出来,紧张地问:“怎么说?”
“我闻到你身上有股她的味道。”
思绪回到刚才,在慕与潇劝她走出来后,柳墨笑了一声说:“你过来抱我一下。”
她拒绝:“柳老师,我觉得这样不好。”
在她下床准备离开之前,柳墨突然起身,追上她,从身后抱了她一下。
良久,柳墨搂在她腰上的手抬起一只,放在她肩前,像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拍了两下。
轻飘飘地说:“你看你也不抗拒。”
柳墨全身都冷。
慕与潇感觉自己的体温也随之冰凉。
慕与潇被说得脸红,心想也没做什么。
紧张应付着:“是,我刚才出房间,发现她也没睡,就说了会话。”
“我还以为你抱到她了,你身上这么浓的味道。感觉她涂了不少香的东西,好精致一人。”
韦安如大大咧咧地说。
慕与潇低头轻嗅,“我怎么没闻到。”
其实闻到了。
“可能下雨天吧,我对味道格外敏感。”
下雨。又是下雨。
慕与潇从未觉得下雨是这么一件值得被关注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抗拒?”
那时候她回答柳墨,“我觉得还行,你又不是多吓人。”
“下次还有话想私下跟你说,你来吗?”
“可以啊。”
只要柳墨觉得好玩。
第7章 感染
清早的光阴,轻而易举地将这个地方的可爱给摊开。
春光乍泄处,鸟雀枝头上啾啾,花香幽幽袭人。
拉开窗帘,流淌进来的空气清新得如坠氧吧。
天气好得将她因困惑、因阅历不足,从而不得不暂时蜷缩在那里的七情六欲,穿上根丝线,齐齐提拉起来。
慕与潇不禁失神,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是雨夜中的一个梦,但又分明不是。
洗漱时,她快速梳理了一下当下的情况,她正出差,住在柳墨的工作地点。
昨晚跟柳墨因为重逢,两人心波难平,借着聊工作的名义,素躺了半个小时。
临走之前,柳墨似乎“玩”上瘾了,从后紧抱了她一下,说了几句撩拨她理性的话。
不过,慕与潇昨晚没因此失眠,睡得很踏实,因为她还真没太多感想。
柳墨跟从前太像了,看似亲切温柔,但是对她少有真诚和善意。
她永远不能确定,柳墨每次出现在她面前时,那些展现出来的好与不好,温情与冷漠,背后真正的想法会藏在哪句话里。
“柳墨”两个字,像曾经侵入她大脑中的一个顶级病毒,寻到契机卷土重来,迅速感染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心里不满,想找点药来吃,预防这场大病,翻来覆去,最终没找到特效药。
吃早饭时,柳墨问韦安如昨晚睡得好不好。
韦安如实话实说,“本来睡不着,喊与潇下来跟我挤一挤,睡得特别香。”
柳墨评价:“看来慕小姐的存在很让人安心呐。”
柳墨今天还是走新中式风,素色的盘扣斜襟衬衫,墨色长裤,笔挺秀致得宛如一截画上的墨竹。
眉眼带笑,举止优雅。
慕与潇得了“夸奖”,对她淡淡笑了一笑,“您说笑了。”
吃过早饭,慕与潇把今日的工作安排发给她老板,三人正式投入工作。
既然是柳墨请她们来,故事在柳墨身边,柳墨自然是她们的主角之一。
韦安如带着相机,将院子里的书法元素逐一拍摄下来。
期间慕与潇开着录音笔,与柳墨聊起相关话题。
录音笔里,上一次的收获,是夜灯下,柳墨语气缱绻,轻声跟她说“晚上去我房间睡”。
慕与潇还记得那个当下全身血液逆流的感觉,但她还没感受太久,就见怪不怪地觉得,柳墨会说这种话也不是稀奇事。
反正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采访期间,每当她与柳墨对视上,她都做到了不被不该有的情感干扰。
眼前这个人,用俗气一点的形容词,说是“女神”也不为过。
在她的采访者里,算得上很优秀的人了,慕与潇由衷尊重。
柳墨是天生的浪漫艺术家,院子里每个书法元素都有她的巧思在。
树上挂着的绸布,石板路上写下的毛笔字,石桌上的篆刻……
柳墨谦和地侃侃而谈,上午的阳光温和地覆盖于她的肩上,她看上去像在发光。
于是慕与潇有那么一个瞬间忘记自己是记者了。
她差点纯粹地成为了柳墨的才华粉。
室内的书法元素更多,柳墨的作品随处展示,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墨香飘散。
昨天闲逛时慕与潇与韦安如就在感慨,还开玩笑说得要两副字画带回家,也附庸风雅。
看着那些纸上灵动的墨迹,慕与潇想起很多年前,她骑着车在柳墨家的楼下,问柳墨要不要下来一起玩。
柳墨趴在窗户上拒绝她,“我要练字。”
慕与潇还想再说,她大姨不耐烦的脸就出现在阳台上,跟她说不要老来打扰柳墨。
她乖巧点头,骑着车跑了。
采访之前,她就看到柳墨的简历实在完美。
毕业于国内顶尖的艺术院校,各种书法界的奖拿到手软。
读研期间开始创业,最初与两个校友共同创办了书法机构,成绩不错,分店开了几个城市,带了一批又一批学生。
但柳墨认为传统的宣传方式力量有限,所以开始尝试做自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