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豢养者:The Fucking Blue Beard(86)
趁还来得及,把人赶出恶魔的视线之外才是明智之举。秦荆是这样打算的。
因此审讯室发生事情时,萧子麟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答案是什么你清楚得很不是吗?」
蓝胡子像乖顺的把下巴放在主人掌上的狗一样,将下颚贴在枪管上磨蹭,金色眼睛无辜的看着渡鸦。
「这个东西,是你们的副队长让人交给我,要我跟那具尸体放在一起的喔。」蓝胡子朝不远处被打成肉泥的遗骸努了努嘴,然后将手上的东西顺势塞进了渡鸦手中。
身上的大小挫伤与胸口的枪伤,在增强剂的效果下,秦荆全都感受不到。
现在的他唯一可以感觉到的那颗越跳越的心,还有如响尾蛇般瞬起的杀意。
渡鸦看着摊在手上的东西,那形状怪异的东西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骨白色泽。
成年女性α的犬齿。
「你要是知道你的副队长以爱之名,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会感谢我呈交给你的证物。」蓝胡子暧昧地眨了眨眼,笑着继续说。
「堂堂刑警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大火烧过后,要如何辨别身分吧?」
渡鸦还来不及多说,震耳欲聋的声响瞬间淹没了一切。
藏匿在桥墩下,比起手榴弹威力更强大的土制炸弹,炸毁了旧城区这座已存在百年的铁桥。
乍起的火光点亮了渡鸦脸上浓烈的杀意,也是在同一时间,远在市立医院的萧子麟缓缓睁开双眼,却想不起自己是谁,更不记得一起走过四年时光男人。
只有脸上痛得如火焚般横过半张脸的伤口,以及在麟乍醒的脑子里,只有一串猖狂的笑声地回荡在漆黑之中。
大量的铁条、砖石与尘埃从天而降,雪花在冲天的火焰中迅速消融,彷彿这个世界在燃烧的同时,也在缓慢地凋零。
人们总说在初雪落下时许的愿都会成真。
骗人,那些都是骗人的。
活在这世界上,没有所谓愿望实现的一刻,活着就注定感受失落。
15、没有气味的猎犬(上)
莫迪赛肯,出生于一个名不见经传小镇的普通β。
务农的双亲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婚姻也是由培训局媒合的。
样貌平庸的莫迪赛肯,有着过了十四岁仍未褪去的些许婴儿肥和一双温暖的褐色眼眸。
在这个小小的农村中,既不特别也不亮眼,就跟他的名字「赛肯」在俚语的涵义「第二」一样。
唯一可以算得上是第一的,是他那不知变通的固执。
平时莫迪赛肯为人还算温和,甚至有些腼腆木讷,但一但固执起来,十头牛来都拉不走的那种。
有一次他在游击雨中站了一下午,为的就是玩伴一句:「我吃完午餐再回来找你玩。」
三岁的玩伴讲完就忘记的一句话,莫迪赛肯没忘。
家人翻遍了全镇,最后才在苹果树下发现浑身湿透的莫迪赛肯。
从求学阶段到进入职训所找工作,莫迪赛肯最常得到的一句评价是:力气像牛一样大,个性也像牛一般固执。
他试过好多工作,却没有一个适合他,泰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这个社会给年轻时β的工作,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
生为身强体健却不具繁衍功能的男性β,主要负责的就是最基层的劳力和服务业,诸如:工人、苦力、黑手、司机等。
这种不上不下的身分别,最要不得的就是莫迪赛肯那种不知变通的固执脾气。
「欸,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清脆的声音响起时,莫迪赛肯正盯波光粼粼的河水发呆,鼻孔里还塞着染血的棉花。
「不为什么。」
当他认出逆光站在小石桥上的人是谁后,莫迪赛肯撇开头小声咕哝。
「欸!小莫!接住我。」
「什……」莫迪赛肯话还没说完,娇小的金发身影从桥上一跃而下,莫迪赛肯连忙扑了过去。
水花四溅,两个浑身溼透的两人,躺在犹带着正午日光曝晒后的余温的石头上。
惊魂未定的莫迪赛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女孩象是没事人一样在巨石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从那个高度跳下来,很有可能跌断手脚或是撞破头,但女孩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往下跳,象是笃定莫迪赛肯一定会接好他一样。
与他一起浑身脏兮兮地躺在石头上的金发绿眼的女孩很美,美得不像凡俗之物,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草气息。
当这样的女孩走进生命的第一天,谁都不可能忘记的。
这女孩有个与外貌及其相衬的好听名字:叶缘克莉丝塔。
莫迪赛肯记得克莉丝塔搬来时,曾在小镇里掀起一阵骚动。
因为当时所有的Ω都得去各区的培训局接受培训,但带她来的医生双亲却说,他们家的女儿有点特殊,所以培训局允许他们在家教学。
一群人不疑有他地接受了医生夫妻的说法。
由于家住得近,当双亲去工作时,克莉丝塔总会跑到他家找他玩。
莫迪赛肯觉得这个邻家女孩思考的方式,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样。
以之前发生的狐貍事件来说。
那只红狐貍已经吃了莫迪赛肯家里不知道几只鸡了,但一直抓不到。
为此,莫迪赛肯的父亲特别从K市买回新式陷阱,终于逮着狐貍的那天,克莉丝塔也来了。
坠入陷阱中狐貍腿被捕兽夹狠狠咬着,腥臭的兽血流了一地,牠在黄泥地上又抓又叫,看到人就发出嘶吼,简直像得了狂犬病一般。
当莫迪赛肯的父亲举起猎枪射杀那只狐貍时,所有人都露出安心的神情,只有克莉丝塔一脸愤怒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