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87)
常少祖抽回手:“师父,不要再叫我小祖了。”
玄冥仙君又是一口长叹,望向远处:“哎……事到如今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常少祖掀起眼眸,以为师父是有同心锁的解法,先前不过唬他。
却不料待附耳过去,只听玄冥仙君跃跃欲试道:“为师听说,南疆有一种秘术,能叫男人生孩子,你们俩要不商量商量……”
“师父,您别跟着瞎掺和了行吗?”
常少祖不待他说完就耷拉下了脸,扭身朝床边走。
玄冥仙君:“为师还不是为了你好!”
常少祖躺上床,脑袋蒙进了被褥里,蜷成一团背对着来人,俨然是不想再提孩子的事。
玄冥仙君欲言又止,摇头道:“那丫头……你那弟子,我昨日趁人还没醒,送回灵云山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几日罢。”
“你就不怕人等急了?”
常少祖声音隔着被褥传出,显得闷闷的:“他现在大概不想见我。”
“随你罢……”
灵云山,净方阁。
大玥端着煎好的汤药刚走到江了房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桌椅倒地的噼里啪啦,紧接着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大玥推门而入,果不其然看到摔倒在地的江了,木凳翻倒在地,桌子砸在了他的腿上,好在大玥提前将茶具全收了起来,没划到手。
经过精细调理,江了面色红润了些,只是额上总汗涔涔的,看上去还是虚弱,他黑漆漆的眼珠一瞬不瞬盯着来人,好似蒙了层灰。
大玥将托盘放在案上,挪开桌椅,搀他回床上:“你伤得很重,灵气很虚弱,不要随便下地。”
江了:“师尊呢?”
大玥:“师尊没事。”
江了眼泪泪水快要绷不住,眼尾泛着潮红,颤声质问:“从昨晚开始你就说师尊没事,师尊没事为什么不来看我?”
大玥端起汤药搅了搅,神色如常道:“师尊还有别的事要忙。”
江了看着递到眼前的黑汤,热腾腾的白雾熏到他的眼睛,他突然崩溃了般,抬手将药碗扫落在地。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汤药洒了大玥满身。
江了自幼乖巧懂事,罕有这样激烈的行为。
大玥察觉到小师弟情绪的异样,但更多的是不解,皱眉道:“你身体是需要调养,却也不是什么大病,师尊日理万机,总不能天天将心思放你身上。”
这话让得知真相的江了,那本就脆弱如发丝的安全感,更加脆弱。
崖底最后的问句,师尊始终没有给出回应,眼下嗅不到那抹兰花香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一把钝刀在他脖子上反复磋磨,脑袋要掉不掉,疼得死去活来。
江了不住摇头,眼泪大颗大颗掉了出来,他将脸埋进被褥,依旧是习惯的小声呜咽。
师尊为什么不来看他?师尊住二楼,他住三楼,师尊真就忙到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他灵气虚弱,每在识海中唤他一声太阳穴便是一阵剧痛,他忍着疼,如受伤小兽般一遍又一遍唤他,疼到昏过去也没得到半声回应。
为什么……?
是觉得他知道真相了,所以连演都不愿意演了吗……?
江了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脑子里无数次萌生用刀在上面刻字的念头。他要刻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像刚去大饶岛时,自己偷偷写信一样,师尊看到字,就知道自己在想念他,哪怕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刻字,也会来看他。
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将他置之不理了。
他眸底闪过疯狂的念头,可又在转瞬间如烟雾消散,若是他真刻了字,师尊恐怕会厌恶极了他罢……脑海中只是闪过师尊冷漠的眼神,心脏便好似被只大手掐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要,他不要,他要师尊像以前一样牵他的手,摸他的头,搂他的肩……他要真真切切地被师尊抱着。
他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冷落。
大玥不知何时收拾了碎碗,又端了汤药过来,江了已经止住了哭,脸颊上是半干未干的泪痕。
大概是为了让师尊夸奖,江了从小到大喝药从不嫌苦,一口闷下去,连药渣都不剩。
他这次喝完,竟是不住干呕,险些吐了出来,大玥拿了蜜饯喂到他嘴里,才缓过来。
大玥没再同他多谈,喂完药起身就走。
江了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道:“我要去找师尊。”
“你先爬出这个门再说罢。”
大玥无波无澜的话语伴着门板合上的声响落下,周遭又恢复了一派寂静。
大玥在门外布下了阻隔结界,但他还是小瞧了江了。
“小师弟昨夜去了您的房间,发现您不在,现在情绪状态很不对劲。”
常少祖昨日不知怎的,头疼地要命,晚上又不知是热得还是怎的,出了一身的薄汗。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大玥消息的时候,常少祖正泡在山上温泉里,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过去。
一听这话,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撩起温泉水冲了把脸,眉毛当即压了下来:“你就是这么看人的?这才几个时辰?”
大玥:“弟子无用。”
常少祖没有应声,水珠顺着他眉梢一路滑落到下颌,轻轻掉进水里,漾开层层涟漪。
半晌,他吸了口气,问道:“江了……有没有伤害自己的举动?”
大玥:“没有,小师弟只是一直待在您房间,不肯出来。”
常少祖松了口气,想把自己藏起来似的,矮了矮身子,温热的泉水没过他的肩膀:“……他想待,就待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