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99)
二十八年纪小,平时没少受师兄们欺负,只有师姐一直护着他,他也因此同江了很是亲昵,眼下却觉得怕极了。
“师姐在看什么……?”
他试探着去抓江了的手臂,还未碰到,江了突然迈开腿,撞开了他。
小二十八被撞倒在地,迷茫地睁大了眼,再回头,只看到师姐跨入月洞门的背影。
太阳落下山,气温就开始转凉了,常少祖抱起手炉往台阶上走,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同大玥叮嘱着什么,背后冷不丁响起熟悉的声音。
“前两日不见师尊出门,今日身子可是好些了?”
常少祖抬腿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到江了站在台阶下。
华灯初上,江了形容齐整,一身白衣衬得他身形愈发颀长,灯笼微亮的火光映在他薄薄的眼皮,长睫在眼下投出浓浓的阴影。
常少祖不自觉蹙起眉:“抄完了?”
江了微微笑着掏出厚厚一沓草纸,捧在手上:“三百遍,请师尊过目。”
常少祖看向大玥,大玥不明白江了为何不递过来,也不明白师尊为何不亲自去拿,他莫名其妙地走下台阶,站在两人中间,左手拿起草纸,右手递给常少祖。
常少祖一张张翻阅着草纸,连笔划都要细数一遍。
一阵凉风吹过来,江了见他手指往袖口内缩了缩,温声道:“天气凉,师尊不妨去屋内数。”
常少祖:“用不着。”
江了听着他翻动纸页的沙沙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
他抬起眼,咬着下唇,鸦羽般的睫毛无辜地轻颤:“弟子已知错,师尊还不肯让我进屋,是不肯原谅我私自留在岛上,还是担心再如前几日般……”
“闭嘴!”
常少祖锋利如刀的视线猛地朝他射来。
“……”
江了噤了声,眼睛却依旧不退不让地望着他,灯光落入他眼中,仿佛燃着两团安静的火。
常少祖同他对视良久,草纸被捏得满是褶皱,他慢慢将草纸卷成厚厚一卷,轻敲了大玥肩膀一下:“你先回去。”
大玥走后,常少祖视线又落回江了身上:“你跟我过来。”
常少祖既没回二楼,也没去三楼,而是径直走上顶楼最里层的杂物间。
吱嘎一声响,许久未动的门板铺了厚厚一层灰,伴着微风,扑洒下来,呛得江了咳了两声,他扑扇着手:“师尊,这里好黑……”
他话未说完,常少祖一脚踢上门,扬起卷成卷的草纸,狠狠扇在了他左脸上。
啪一声巨响,江了被扇飞在地,后背撞在门框,嘴里冒出血味儿,左耳如蜂鸣般嗡嗡作响。
常少祖抹去嘴角的血,面无表情抓起他的衣襟,哐当一声,压在门框上,成卷的草纸抬起他的下巴:“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你真当我不会揍你是吗?”
江了舔了舔嘴角的血,灼灼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左脸,抬手轻抚上去:“师尊疼不疼?”
常少祖面色一沉,屈膝猛砸在他的小腹,江了面色一白,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别用你的贱手碰我。”
从小到大,他手指划破个小口子,常少祖都要拿起来吹一吹,若是伤口大一些,每天都要亲手给他上药不说,伤好后更是日日督促他涂抹去疤的膏药。
江了是头一遭被他这么骂,眼眶顷刻间红了,瞪着他,扯了扯嘴角:“明明同师尊做尽了亲密之事,为何反倒疏远了许多?竟是连碰都碰不得……呃!”
常少祖又是一下砸在他小腹,坚硬的膝盖隔着柔软的肚皮,狠狠碾磨着五脏六腑:“你胆敢再提一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江了疼得头颅垂下去,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他颤抖着直起身子,看到常少祖嘴角溢出的血,竟弯起眼睛,轻笑了声:“原来师尊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心狠。”
常少祖大手抓着他的脸,往地上一掼,咚一声闷响:“还有更狠的,你要再不识抬举,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
他每个字都小针似的往他心脏扎,比揍在他身上的还要疼。
江了知道师尊说这些,除了报复他方才在大师兄面前的话之外,更是在警告他不要试图用同心锁威胁他。
可是师尊没注意到,他刚陷入情潮期,一个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最渴望最想念他的时候,都没舍得以此胁迫,而是无助地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安安静静等着他来找他,硬生生忍耐了两天……更何况是现在?
江了从未想过借此威胁。
江了充血的眼睛,透过他的指缝,望着面前冰冷无情陌生至极的师尊,眼泪簌簌地掉出来:“……这就是师尊本来的样子吗?还是说……只对我这样?”
“我生平最恨威胁。”
常少祖并没有回答他,他指尖似乎被他眼泪烫到,轻抖了一下,松开了手。
“我若不那样说,您数完三百遍,就要直接赶我走了!”
“……”
“师尊,我费劲力气抄完三百遍,不是为了给您数的,”江了摇着头,半撑起身子,如受伤的小兽般,脸颊眷恋地往他小腿膝盖上蹭,眯起挂着泪珠的羽睫:“我只是想见您,师尊,我好想您,我……”
常少祖失望至极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他:“今日无妄海的比试已经结束,我吩咐下去了,明日大玥就带你去万兽林,参加第二场比试,今夜你就待在这儿好好反省罢。”
内化
常少祖有意困住他, 江了是不可能破开师尊留下的结界的。
杂物间的窗户开着,指尖探出去却撞到一堵透明的墙,江了趴在落满灰尘的木箱上, 脸贴着粗糙的木板,眼睛空茫茫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