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36)
常少祖大喘着气儿,闹腾间头发全散了,脸颊又红又烫,他眨着眼睛,左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他笑:“暖床的。”
“还不好好说是罢?”
江不宜作势又要挠他,外头突然遥遥传来一阵锣响。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四更天了。”常少祖长睫微垂着,喃喃了句。
江不宜没应声,直看着常少祖微微汗湿,白玉般莹润细腻的脸和颈子,看着看着眼里就变了味儿。
常少祖似有所感,掀眸对上他的眼睛。
“第十天了,常少祖,你答应过我的。”
江不宜轻轻摸着他的脸,在那视线中缓缓陷下脖颈,终于与身下人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屋外东风一吹,下了新元来第一场小雪,毛茸茸的一层雪白挂在屋檐树梢,屋内香炉烟雾袅袅,床榻摇曳间,洁白衣裳散了满地。
“先别睡,手抓紧点儿,一会儿洗干净去床上睡。”江不宜把泥泞不堪的人儿抱进浴桶里,贴着耳朵嘱咐。
常少祖全身软成了一滩烂泥,一松手就往桶底滑,江不宜只能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清理他的身子。
“酸。”常少祖趴着,手臂搭在浴桶外,拽了拽他裤子。
“哪里酸?我给你捏捏。”
“哪里都酸。”
江不宜笑了声:“矫情,你挠得我满身血,我都没说什么。”
他嘴上说着,却又提起水壶加了些热水,大掌轻轻地按揉着他的腰肢和腿根。
“我挠你了么?”
江不宜不痛不痒嗯了一声。
常少祖稍醒了点儿神,挣扎着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掌心往下一寸寸摸他的后背,摸到了好几条高高肿起的抓痕。
常少祖抽回手,轻轻摸他的脸:“我没觉到疼。”
“没事儿,我也没觉到……”
“疼”字的音还未发出来,江不宜话戛然而止,视线呆愣愣落在怀中人白皙光洁的脊背上,脸上笑一点点消失。
他矮下身,就着灯光仔细检查,才找到几条浅粉色的抓痕。
同心锁的桎梏在变弱……为什么?
疑惑刚一生出,江不宜大脑瞬间被纷乱错杂的声音搅乱。
“既得以重生于记忆的伊始,亦会消亡于时间的末端……”
“你就没想过,照这么下去,哪一天常少祖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个人拿了同心锁给我,说若我感到痛苦,可以将回忆存放进去……我放了,从八岁我唯一的朋友中毒,我在雪里跪拜三日,常少祖见死不救开始……”
“是日大雪,此孽畜于石阶长跪求见。”——二百八十六次,每一次开头,都是同一句话。
江不宜脑袋一痛,蓦然瞪大了双眼,一桩桩一件件珠子般串起来,无数线索从这头连到那头,无一不在映证一个可怕的可能。
少年轻飘飘的话,如飞行的箭矢,在这一刻正中他的眉心——“常少祖活不了几日了。”
江不宜脑子里萌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常少祖知道吗?
江不宜低头去看怀里人,常少祖困的不成样子,脑袋靠在他胸口,一点一点的。
他就这么僵硬地站了许久,站到水都凉了,常少祖皱着眉头咕哝了句什么,蜷着身子直往他怀中钻,他才恍然回神,把人捞出来擦干了抱回床上。
江不宜拿棉布一遍遍擦着他的头发,见常少祖拽过被子就要睡,连忙拍了拍他的脸,手腕不易察觉地发着抖。
“常少祖,别睡,跟我说会儿话。”
常少祖皱了皱眉头:“我累。”
“说话不累。”
“……”
江不宜没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常少祖歪着脖子又打起了瞌睡,他干脆扔了棉布,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晃着他的肩:“醒醒醒醒,别睡了常少祖,跟我说话。”
常少祖脑浆都要摇匀,烦躁地打落他的手,嚷道:“以前上完床怎没见你这么多事儿?”
“这不一样……”
江不宜被骂竟松了口气,搂着他靠在床头:“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罢。”
“小时候有什么好讲的?”
“随便讲什么都行。”
常少祖冷笑了声:“那我讲江了小时候的故事?”
江不宜当即拉下了脸:“……你别没事儿找事儿。”
“到底是谁没事儿找事儿?”常少祖掀起眼皮。
火药味儿眼看就要浓起来,江不宜深吸口气,狠狠把人揣进怀里:“我不跟你吵,罗生门的事儿……那老头告诉我了一些。”
刚提了三个字,江不宜便觉出怀中人的僵硬,他捏了捏他的脸:“你不给我讲讲?顶聪明的人,怎么就被忽悠去了?”
常少祖抿着嘴不说话,江不宜就不停用鼻尖蹭他的颈子,呼出的气热腾腾的弄的他浑身发痒。
常少祖受不住,推开他的脑袋,道:“听说过抢婚吗?”
江不宜摇头,手臂圈着他肩膀完全搂进怀里,五指内扣陷入肉里,是个无意识流露出的完全占有的姿势。
“这是我们那儿的公俗传统,女孩儿来了癸水,就有人来提亲,带几只活鸡再加一小坛酒,吃一顿饭就算成了。”
常少祖扭了扭身子,这个姿势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并没有推开,就这么贴着身后热烘烘的身子,感受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的震动,从脊背连到自己的胸膛。
“父母在婚礼前一天,会把新娘绑起来,嘴里塞满枣子,关进木箱子里,等到半夜新郎来抢……据说绑得越紧,婚后夫妻越甜蜜。”
江不宜皱起眉:“新娘子要是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