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39)
“你根本不明白师尊在我心里的位置,什么陷阱什么算计,若我这条命能换师尊的,就尽管拿去好了……”
[倘若他们利用你这心思,暗地里去害常少祖呢?]
“……”
江了眼睛瞪大一瞬,不说话了。
江不宜冷笑一声:[你自己两腿儿一伸,两眼一闭,死得倒是轻巧,你死后呢?你知道他们到底是要你的命,还是先要你的命,再要常少祖的命?你知道他们到底是冲谁来的?]
江了低着头,沉默半晌才抽噎道:“……你说的有道理。”
江不宜松了口气,忽然觉得也不是不能稍微指望一点儿,他趁机宽慰道:[你冷静一点,我跟常少祖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心里不比你好受半分……]
“……哪一步?”
江了睫毛一颤,突然抬起了眼。
江不宜轻啧一声,抬手扇了自己一嘴巴,郁闷地闭上了嘴。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得,这人才刚不哭了,现在又不知还要哭多久。
江了迟迟没听到回应,咬着嘴唇,脸色渐渐白成纸一样,他从地上站起来,睫毛却毫无生气地垂了下去。
江了出乎意料的没哭,继续翻找着书卷,江不宜捂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喝药了吗?”
冷不丁冒出一句,叫江不宜摸不着头脑,只在这场合下,听着像骂人。
江不宜皱眉:[我又没病,喝什么药?]
咚一声闷响,江了重重合上书卷,面无表情道:“那就是没喝。”
[你到底什么意思?]江不宜心里窝火。
“我不想生孩子。”
[…………?]
江了又吸一口气,抹去无声滑下的眼泪,扶在书脊的指尖轻颤,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倘若师尊当真因为同心锁……我也不独活,留个累赘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
[理是这么个理……]
江不宜抓了抓头发,真相在嘴里绕了一圈又咽回去,决定还是不刺激他了:[要不你现在喝?]
江了咬着嘴唇,掌心轻轻拢在腹部,沉默半晌道:“二十四时辰已过……现在喝也没用了。”
江不宜一听,乐了,合着这人儿嘴上说得悲怆,心里盼着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故作烦恼:[这可怎么办?倘若这次有了,那算我的还是你的?生下来管谁叫娘?]
“我生的自是管我叫娘。”江了微扬起下巴。
[这种还是我洒的呢,凭什么管你叫娘?]
江了急了:“他吃我的奶不叫我娘难道叫你?”
[当然该叫我,伺候吃奶的叫奶娘,也不想想,没有我哪来的他?]
“也不想想,没有我哪来的你?”
江不宜一时语塞,照这么争论下去,他该管江了叫娘了。
他一摆手,懒得计较:[随便,爱谁谁,反正就算有了你不也没打算生,再说,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这还用想,肯定是没有的。
江了又咬住嘴唇不说话了,低下头,压在腹部的掌心微微用力,片刻后,又翻找起书卷,动作较之前多了几分殷切。
“找到了!”
江了瞪大了眼睛,江不宜一个打挺坐起来:[还真有记载……]
两人齐齐盯着那行蝇头小字,江了灯火拿近一些,低念出声:“苍穹无垠,混沌无极,日生不灭,晦夜不息……”
江了在心中又默念两遍,皱起眉:“什么意思?这是通灵密语还是什……”
“哗——”
[有人来了!]
藏书阁沉重的地下石门推磨般拉开,江了早一步吹熄了灯,屏息侧身躲在了书架右侧。
江不宜纳闷:[这个时辰谁会来这种地方?]
江了也纳闷,藏书阁地下层存有大量限制古籍,普通弟子根本没有权限进入,他也是偷借了师尊的令牌才得以入内。
来人手持一盏灯,随着迈下台阶的动作,火苗一晃一晃地朝这边走来,江了循着书脊之间的缝隙,窥见一片波纹般漾开的洁白衣摆,上面绣着精细的兰花纹样。
江了顺着衣摆往上一瞥,心尖儿猛地一颤。
是师尊!
[常少祖?!他来这里干什么?]江不宜皱起眉:[你偷令牌被他发现了?不该啊,他这时候应该还睡得正香……]
江了一瞬不瞬盯着来人,死死敛起气息,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隐匿于黑暗之中。
常少祖步伐平稳中难掩几分凌乱,深一脚浅一脚,没走两步,就一歪身子倚在了书架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他呼吸较平日沉重急促,在静谧的地下如破旧的风箱般刺耳,听得江了心里一下下发紧,掌心也跟着攥紧。
[再等等。]
江不宜冷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了点了下头。
常少祖一会儿似乎缓了过来,又迈开步子朝这边走,一排又一排,与江了的距离越来越近。
江了一动都不敢动,他没有把握在这密闭的空间内,能躲过常少祖的探查,更无法预料撞破后会发生什么,只能盯着那走走停停的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前面一面书架,拐了进去。
常少祖停在一面书架前,蹲了下去,从江了的角度看过去,看不清他的动作,却能将他的背影一览无余,他看到常少祖肩膀正细细发着抖,似乎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不太对劲,常少祖不太对劲……]
江了面色沉重:[师尊受伤了。]
[我不是说这个,]江不宜摇头:[你看他的脖子。]
常少祖垂着头,长发垂在肩膀两侧,几缕黑发被汗水沾湿,黏在上面,肌肤在火光的映衬下愈显苍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