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59)

昨日不仅填了乱，还打乱了师尊的计划，江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他看着来福，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你是给他们放哨的罢？我看你和那老头关系不错，那你应该知道……”

“咕——”来福肚子叫了起来。

江了看他这皮包骨头的, 不知道多久没吃顿饱饭了，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

无数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 小山似的堆在了来福眼前，来福看得眼都傻了, 哪怕被缚仙绳捆着，浑身依旧爆发出远超平常的力量，挣扎着扑向前。

饿久了的小孩儿跟狗没两样，江了拽着缚仙绳另一端，直等他扑腾累了，眼睛发直，嘴里口水流了满地，才贴着他耳朵，诱惑道：“只要你带我们找到坟冢，这些都给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多久吃多久……”

来福眼睛渐渐汇聚起点点光芒。

终于有了线索，江了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常少祖。

常少祖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躲在江了身后的小孩儿，说要和这小孩儿单独谈谈。

两人谈了半个时辰，门一开，来福是爬出来的，脖子上拴着缚仙绳，脸色惨白像吸走了魂魄一样，常少祖倒神色如常，甚至心情还不错，拽了下绳子，道了声走罢。

江了看到来福脖子勒出的红痕，顺着绳索往上，落在常少祖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禁抚上自己空荡荡的脖颈，喉结上下滑动两下，垂下手，笑着应了声。

来福领他们去的地方是座山谷，在整片水旱沟地势最低，缺乏水源又罕有光照，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朝腹地又走了段路后，停在了一处山洞外。

再往里，来福说什么也不往里去了。

那就是在这山洞里了。

常少祖扔了绳子，环顾四周。

山洞正对面有块儿大石头，立在道中央，远看上去屏风似的，不知是挡着外面人进去，还是挡着里面人出来。

常少祖薄唇抿紧了几分，走近几步，掌心贴在石头上，待收回手时，一阵风轻轻吹过来，三人高的石块儿从上往下，悄无声息化成一地齑粉。

[焰天剑在这附近。]江了刚要跟上去，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江了脚步顿住，环顾四周：“你确定吗？”

[焰天剑的气息我不可能认错，不过还有一股气息……和常少祖的气息很像，又不像，我好像从哪儿见过，但是又……]

江不宜啧了一声，挠了挠头发，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我说不好，总之十分不祥，你试试劝劝常少祖，最好是你先进去……]

说话间，江了已经加快脚步追上去，刚唤了声师尊，“尊”字还未落下，黑漆漆的洞口突然一跃而出数十道黑影，鬣狗似的，前赴后继朝常少祖扑过来。

逆着光，江了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拔剑就要砍，常少祖却先一步抬掌，赤白交织的灵力流淌在指尖，一道半透明的半球形结界拔地而起，如坚不可摧的城墙将内外攻击悉数阻隔。

咚咚的声响砸在结界上，江了这才看清扑上来的“东西”。

密密麻麻的枯瘦人脸挤压在结界壁上，黑洞洞的嘴巴一张一合，依稀分辨出“去死”“神”“诅咒”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他们手中高举着或石头或火把或木棍，前面的摔倒了，后面就踩在前面的身体上，不要命似的往前涌。

江了分辨出几个熟悉面孔，正是昨天傍晚涌上山的那群人，他们不知在此蹲守了多久，此刻眼睛直勾勾盯着常少祖，里面爆出滔天的怨恨，仿佛生吞活剥都难解分毫。

“师尊……”

江了只觉心底发毛，看向身侧。

常少祖较昨日冷静了许多，只是眼底依旧难掩厌恶。

他手掌撑着结界，每往前一步，就将涌上来的人弹开一分，如此一步步，慢慢向前，直到结界完全没入洞穴，蜂拥的人群被彻底阻隔在外。

常少祖回头，看着满地的血迹，眉心抽动：“恶心死了。”

他抬手斜斜一劈，只听巨石滚落如隆隆雷声，整个洞口被削塌，无数碎石倾泻下来，将所有画面与声响，彻底隔绝。

常少祖眉心总算舒展开，拍了拍手：“总算清净了。”

“师尊为什么不像昨天一样杀掉他们？”江了问。

常少祖皱了下眉，下意识就想敷衍过去，耳边却忽然回想起江不宜的话。他想了想，摊开手，让赤白交织的灵力浮动在掌心。

“杀人容易让我的灵力失衡，”常少祖顿了下，斟酌着措辞：“会不太舒服。”

江了愣愣地盯着师尊掌心，那团灵力，如同首尾交缠地两尾游鱼，缺一不可，密不可分，可他抬手还未触碰，就化作流萤消散了。

“……”

常少祖缓缓垂下手，转身朝洞里走，这剎那，江了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跟在常少祖身后，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江不宜显然早就知道，对此视若无睹，甚至更在意些旁的：[那些人哪来的？身上怎么都沾有焰天剑的气息？]

江了脚步顿了下，在心底喃喃：“我昨天感受到的灵力残留，原来就是焰天剑……”

[以凡人之躯驱使焰天剑，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走火入魔变成行尸走肉，要么爆体而亡变成一滩烂泥，先排除后者，可这些人又有自我意识，更像是被蛊惑……]江不宜话戛然而止，轻啧一声，抓耳挠腮想不出合适的表达：[不，也不准确，像是，像是……]

“信仰。”江了道，“‘那个人’应该很擅长这个。”

江不宜抓挠的动作停住，想要认同，却觉遍体生寒，天生对危险的高敏嗅觉，让他对前方未知感到十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