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60)
江了同样感受到了,不用江不宜提醒,他一行往前走,一行用灵识探查着洞穴深处每一条缝隙,每一个角落。
他无比清晰感知到,焰天剑就在不远的位置,没有任何阻碍,孤零零地插在那里。
江了睁开眼,手中夜明珠散出的光刺得他眼角泌出泪水:“我没有感受到其他的灵力甚至生命力波动,‘他’应该不在这儿,但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焰天剑留在这里,还大费周章地把坟冢迁来,结果就让这么几个人守着,简直像拱手让人一样。”
[呵,前狼假寐,盖以诱敌,要么他根本不在意焰天剑去留,这就是个幌子,要么他就是笃定到自负,认为我们绝对拿不到焰天剑……]
江不宜打心底里觉得那罗生门门主就是个招摇撞骗的二流道士,就算再怎么有本事,照常少祖杀他三百回那牛劲儿,不可能弄不死他,再说,就算常少祖打不过,不还有他呢?
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什么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等等?!
江不宜皱起眉:[你刚刚说,什么坟冢?]
江了一时没注意脚下,滑了一下,又扶着洞壁站稳:“师尊已故亲人的坟冢。”
江了将昨日事和盘托出,江不宜听后不说话了。
常少祖早就解释过,那人盗走焰天剑是为了逼他“回家”,可现在常少祖既已如他所愿“回家”,他为何又迟迟不肯现身?若是为了削弱常少祖,大可设下陷阱消耗……与这坟冢又有何干系?
就算是诱饵,常少祖为了找到焰天剑,也早晚会找到这里,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为什么会有坟冢?
为什么一定是坟冢?
不对,一定是有干系的,一定是有……
江不宜觉得自己肯定漏掉了什么细节,手捏着眉心,一遍遍低喃:[焰天剑,坟冢,亲人,常少祖,焰天剑,坟冢,亲人……]
从刚踏入永生之门到现在摸着黑往前走,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一帧帧在他眼前回放。
“踏入永生之门后,永生之神会指引我们方向。”
“□□之神指引的方向?”
常少祖侧着身,残阳照在他脸上,空茫茫的眼睛望着他:“他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呢?”
画面越转越快,江不宜觉得就要抓住什么时,江了突然轻呼一声。
思绪被打断,画面如潮水褪去,江不宜不耐极了:[能不能别老是一惊一乍的?摔一下能摔死你怎么着?!]
江了欲言又止,抱怨了句:“这路太陡。”
[没走错路罢?怎么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走下坡路?]
“我方才用灵识探查过地形,焰天剑就是在最下面。”
江不宜愣了下:[一直?]
江了嗯了声,感到脚下坡度缓了不少,又往前两步,疑惑地咦了声:“前面好像有光。”
这一刻,江不宜仿佛抓住了风筝线的尾端,转轮飞速后扯,心脏开始狂跳:[不,不对,不好!快叫住常少祖别叫他往前了!]
“咚——!”
走在前面的人儿忽然停住,手中的夜明珠失手掉在地面,散出的光剧烈晃动,恍得江了睁不开眼。
“师尊!”江了大喊,冲上前去,却在看到前方景象时,同样僵在了当场。
一座三人高的舞剑神像由锁链捆缚着四肢,高高倒挂在空中。
下方高高石台上,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儿,小小的一团,静静地躺在上面,胸口插着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剑身红光流转,如血液在内汩汩涌动。
微弱的光芒透过极窄的孔隙从上方照下来,如闪烁的锋芒,落在石像手中雕筑的长剑,而剑尖直刺女孩儿咽喉。
女孩儿眼睛弯成月牙儿,饱含温柔的笑意望向石像,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刺穿的胸口涌出,染红雪白的衣衫,流下石台,蔓延向四面八方,如同一朵灿烂盛开的血蔷薇。
魂魄
常少祖目眦欲裂, 体内剧烈起伏的魔气波动,不仅江了,连江不宜都感知到了。
焰天剑分明近在眼前, 常少祖却突然掉头往回走,双目通红, 满身的魔气几乎要冲出躯壳。
在这场盛大的艺术展览上, 那个人极有可能正躲在哪里,欣赏着围观者的神情以此获取快感,在揪出那个人之前,江不宜本不欲暴露存在, 眼下却顾不得那么多。
江不宜冲上去拽他的手腕, 却被猛地甩在墙上。
江不宜闷哼一声,歪头吐掉嘴里的土, 咬咬牙扑上去,反扭住他的手臂, 手指死死压在他手腕穴位, 以防魔气暴走直攻心脉:“常少祖!常少祖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常少祖深吸一口气,眼底浓烈的恨意未消解分毫,反而愈发强烈,几乎要化作实质:“不仅是‘苍闽’,这里患病的, 没患病的,每一个人统统都该死!我早该杀了他们!早在四百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就该杀光他们!他们早该死绝了!”
苍闽大抵就是罗生门门主的真名。
“我帮你杀, 我帮你杀!我把它们都杀光!”
江不宜又要制着他,又怕伤着他, 用力到脖颈涨红,急得话都说不清,可常少祖完全不吃这套,抬腿就朝后横扫过来。
“你妹妹在看着你!”江不宜大喊。
常少祖攻击的动作猛地顿住。
江不宜终于能喘口气:“她是你妹妹,对吗?”
常少祖道:“我妹妹早死四百多年了,我一捧土一捧土埋起来的,她早就渡劫往生了。”
江不宜咽了口口水,手指依旧压在穴位,丝毫不敢松懈:“是,她早就死了,但她的魂魄就在这里,她在看着你,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吗?不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万一她有什么话想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