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78)
线虫收到指令般,猛一扎头往他肌肤里钻,刚蹭破个皮儿,江了浑身忽然爆出一道灼目的火光,将他身上所有线虫,瞬间烧化成灰,逼得苍闽倒退数步,抬臂挡住眼睛。
江了也回过神,茫然看向自己的手,低头间,露出耳垂上坠着的白色耳环,正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苍闽一眼看到,了然地挑起眉毛,喃喃道:“啊……难怪这么放心,原来是在这儿防着呢。”
“江了!”
苍闽听到动静,压低了帷帽,斗篷一遮,旋身消失,只留下一句:“常少祖的时间就在那儿摆着,倘若你想清楚了,欢迎随时来这里找我。”
苍闽知道师尊中了同心锁,他是怎么知道的?天衍剑宗戒备森严,他怎么进来的?又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他是不是也知道师尊在哪儿?
江了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脑子像团乱麻,越想越乱,心里也越来越慌,直到大玥把他拉起来:“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师尊没和你一起?”
江了恍然回神,摇头道:“师尊叫我来送焰天剑,送完我就回去。”
大玥竖起眉毛,抓住他肩膀:“回去?你还要回哪儿去,百君令没收到吗!?”
“收到了,但师尊说你已经联系过他了,不着急,才叫我先回来……”
“他跟你说不着急?”
大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燥郁,因长时间精神紧绷,眼珠都泛起血丝。
他双手握着他肩膀:“江了,我不管师尊怎么跟你说的,你听我说,三天前,封印缺口进一步扩大,大长老带众弟子持玄天箓填补缺口,十八名弟子重伤,大长老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昨日上午百君大会紧急召开,百君令无一例外直接下达给各宗门弟子,无论修行高低男女老少,全部遣返。”
“天明之后,封印就会彻底破裂。”
一串又一串石破天惊的消息灌进耳朵,炸得江了耳朵嗡嗡作响,脸色越来越白:“三天前?可,可我们不是才刚走两天?”
大玥道:“你们走了半个月了。”
甲子
宽阔明亮的殿堂两侧挤着一众仙君大拿, 殿中央铺着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剑鞘之外由层层结界包裹,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浓浓不祥之气。
江了跪在堂下, 前方层层台阶而上,坐着的是玄武宗大长老, 长时间备战让他本就苍老的面庞愈加沧桑, 左侧坐的是上次被江了削断手的绿袍男子,右侧坐的是玄武宗宗主,面相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你从哪里得到的焰天剑?”大长老问。
江了还未从方才的巨大震惊中缓过来, 讷讷应道:“焰天剑被罗生门门主盗走, 最终找到,是在水旱沟的一处洞穴里。”
他本是要这样的答的, 可嘴边的话吐出来,却成了另一句:“焰天剑被天衍剑宗宗主盗走, 最终找到, 是在净方阁的一处密室里。”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玥蹭一下站起,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架势,仿佛要冲上来捂他的嘴。
江了也愣住,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那句话, 着急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与天衍剑宗无关!这一切都是苍闽的圈套!”
话说出来变成:“我不是这个意思,与天衍剑宗无关!这一切都是常少祖的圈套!”
不!
不是!!
不是这句话!!!
“放肆!!胆敢直呼仙君名讳!”玄武宗宗主一拍桌案, 咚的闷响,好似锤子砸在江了心上。
江了捂住自己的嘴, 感受到周遭向他刺来的视线,心脏急剧跳动,血液上涌,又忍不住大口呼吸,仿佛扔到旱地的鱼,憋得眼珠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大脑阵阵眩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放松,是禁言令。]
识海中响起江不宜惯常懒散的声音:[估计是苍闽趁你不注意下的,你试试,不要提到任何和罗生门有关的词句。]
当年常少祖为护江了重攻九重塔,又主动让出席位,举止轰动,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修仙界谁人不知不知道,束尘仙君宝贝这个小徒弟。
同样的话,从江了口中说出,其中分量,自然可见一斑。
大长老不得不重视起来,皱起眉:“你是要指证束尘仙君勾结魔党,里应外合,盗走焰天剑?”
江了听了江不宜的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再开口时,手指不住发抖:“我没有指证!焰天剑是师尊寻来的,并非偷盗!”
这话不提罗生门,却歧义太大,如何寻来?何时寻来?寻来作何?
但江了通通解释不了,他甚至连水旱沟都无法提及,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规避更多的误解脱口而出。
大长老问:“那你的意思是,束尘仙君私藏了焰天剑?”
绿袍男子冷笑一声:“百君令已全部下达,今大战在即,众仙君弟子无一不严阵以待,束尘仙君此刻缺席,属抗旨不遵,如今又下落不明,其居心可见一斑。”
江了一听,咚一声,额头狠狠磕在地面:“与师尊无关!!”
“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私藏了焰天剑。”大长老道。
成千上百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怂恿着,催促着,逼他给出答案。
他抬起头,望见大师兄疑惑不解又失望至极的眼神,又望见大玥身后,邵庭平静如深潭的眼睛望着他,食指落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江了收回视线,喉头滚动,万般缘由到了嘴边,却无法吐出,咽回去像生生吞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