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300)
“很快,我就会有新的棋子,他跟你不一样,他浑身上下流淌的都是我的血液,他会无条件听从我的意愿,他会成为我坚定的信仰者,他永远不会背叛我。”
“痴心妄想!”
常少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弯刀抵在了他后心,话音落下那刻,噗呲一声,刺穿进去。
大量蛇毒急剧蔓延,苍闽立即发不出声来,脸青如铁,双手扼住自己喉咙,后退两步,倒在地上,没了气儿。
常少祖站起来,五指一勾,将他身体绞碎成肉块,再抽回断水时,右手没握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仿佛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常少祖脚一软,也跪倒在地,手捂着腹部,又一口血带着脏器的肉沫吐出来,连吐好几口,才稍有缓和。
常少祖看看呕吐物,又看看绞成肉块的苍闽,眼底满是迷茫无措,抬起头看了一圈,直到看到永生之树,眼睛才渐渐有了焦点,拿剑撑着,又站起来。
刚走出去两步,周遭空间被压缩摇晃一般,地面没动,常少祖却如何也站不稳,只能倚在崖壁上,靠剑撑着。
他正不解时,一条缠绕在他身上又黑又长的锁链,由近及远,渐渐显现,仿佛飘摇在暴风海的大船,摇滚翻转折迭碰撞,撞出一阵又一阵金属碎响。
常少祖顺着锁链向前,看到一枚黑色带锈的大锁,连接着两条锁链,大锁上不时传来噼啪碎响,而锁链另一端,是无法窥探的黑。
“同心锁……”常少祖喃喃。
换血成功了。
悲痛、自责、慌乱、心疼……无法说清的复杂情绪一瞬间涌上来,如同一双寒冰雕铸的大手掐住他的心脏,不断收紧,让他喉咙痉挛,浑身发颤,心底腾起一股无法平息的渴望,迫切地想要听到他的声音,想要确认他的平安——
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在此之前——
身后地面传来如虫蛇爬动的粘腻异响,常少祖用力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再睁开眼,已恢复清明一片。
他感受到,灵力流逝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停止,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灵力,从裂开的同心锁中溢出,沿着锁链,欢快的鱼儿似的勾缠住他的指尖,钻入他的灵脉。
他的灵力在慢慢恢复。
常少祖听到一声慰叹,转过身,看到碎成肉块的人直挺挺站起来,脸上裂口闭合,血液流淌,肌肤复苏,睁开双眼。
“啊……真是又年轻又完美的血脉,真是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沐浴在阳光底下的感觉了,满身都是鲜活的生命力啊……”
苍闽舒活着筋骨,五指攥拳又伸开,有了腾蛇血脉的加持,周身气势陡然腾高数丈,只站在那里,便带来极致的压迫,凛然而不可侵犯。
苍闽还沉浸在与新生血液的融合适应之中,常少祖完全恢复还要一段时间,不敢贸然上前,在心中思索对策未得,先听到一声声脆生生的呼唤,接连不断的。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
常少祖微愣,忘了应声,江了也全无不耐,叽叽喳喳的雀儿似的,一遍遍唤:“师尊,师尊,师尊!您能听到吗?您还好吗?您在哪?师尊!!!!”
“嗯……”
听到回应,江了喋喋不休的呼唤一顿,高兴地要跳起来:“师尊,太好啦!!告诉您个好消息,同心锁我解开啦,您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啦!师尊现在感觉怎么样?灵力有没有回来?我去找您罢,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怎……”
“你不听话了,江了。”常少祖兀然打断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
他在指责他私自扯下耳环的事。
如同一桶冷水浇在头上,江了一下子不说话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几次欲言又止,不知所措,常少祖只听到他轻轻的抽气声。
最终开口,嗓音里带了哭腔:“……师尊,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对吗?”
身陷圈套,前路未知,一步步像走在钢丝上,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他既害怕心心念念的师尊回不来,又害怕自己捱不到心心念念的师尊回来。
他在向常少祖寻求承诺,也在向常少祖寻求帮助。
他离不开他的师尊,就像鱼儿离不开水,无论大事小事,总要师尊陪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常少祖沉默良久,沉沉叹了口气,紧攥的拳头松开:“对。”
感受到一股浓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黏在脸上,常少祖掀起眼皮,对上苍闽似笑非笑的眼睛。
“老实待着,等我回去。”常少祖道。
“嗯!师尊一定,一定……注意安全!”江了急切应道。
常少祖望着手持弯刀血刃,一步步朝他走来的苍闽,切断灵识前,蓦地弯唇一笑,再一次向他承诺:
“不要害怕,我会注意安全,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倒霉
苍闽必须死。
常少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可几招过下来, 他十分清醒地认识到两人间悬殊的实力差距。
苍闽修炼不死秘术千年不止,哪怕是被绞成肉沫也跟挠痒痒没什么分别,如今又有腾蛇血脉傍身, 就算是全盛期的自己,也要拼尽全力殊死一搏, 更何况……
常少祖望向锁链尽头的黑锁, 上面裂口不断变多,变大,回到他体内的灵力也在慢慢积蓄。
没有丝毫停歇地躲过苍闽落下的刀刃,常少祖疲惫不堪地粗喘着气, 一抬眸, 瞥见永生之树树干上,爬上一个个小蚂蚁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