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29)
林以纾将盖头掀开,黯淡的夜色映入眼帘——
面前站了这么多新娘子,将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新娘子身姿纤细,面容姣好,肤色白里透红,唇色甚至比常人还要红润。
但林以纾还是一眼看出她们不是人。
她们的眼中,没有瞳孔。
她们安静得实在不像话,让林以纾想起之前轮考时遇到的那些考生。
但这些新娘子的尸身被处理得如此好,同之前那些考生比,肯定不是同一个等级的青尸。
林以纾正寻思着,感觉到身旁有人碰了碰她得手指。
林以纾转过头,对上一个熟悉面孔的视线。
陈娘:“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她低声说,“之前我想去找你亲自登门致谢,但不知道你到底住在何处...”
林以纾:“你没事就好。”
陈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比起上次见她,她瘦了太多,神思恍惚。
林以纾:“陈娘...你怎么会突然瘦成这样,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林以纾话没问完,已经反应过来。
嘉应最近失踪了一批绣娘,而韵华坊,有整个嘉应最多的绣娘。
陈娘:“韵华坊...失踪了很多绣娘,一直没有找回来。”
林以纾先是沉默。
这些绣娘,凶多吉少。
她还是轻轻地捏了捏陈娘的手指,“她们也许就在这里,也许...还活着...”
陈娘无奈苦笑,“林姑娘,我比你大这么多,还得你来安慰我,真是丢人吶...”
此时,队首的女侍忽而出声,“诸位、新娘子。”
她道,“结契、向来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要想结契,就要闯三关,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新娘子。”
她说得很慢,林以纾尽量去理解。
也许女侍在暗示,要想活着离开祟地,就得‘闯三关’。
女侍,“至于这第一关,你们要先找到自己各自的...新郎官。”
她道,“四柱、香内,你们、必须找到,要不然,新娘子只能...落单了。”
女侍露出一个僵硬而怨毒的笑。
她说是‘落单’,但林以纾和陈娘都能懂,这两个字代表无尽惨烈的下场。
四柱香被点燃,女侍道,“新娘子们,快去、找你们的新郎官吧...千万、不要找错了。”
声音落下,新娘子们即刻分散离去。
林以纾也立即往前走,陈娘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觉得林以纾很靠谱。
陈娘:“林姑娘,你准备去哪里找新郎官?”
林以纾:“我不准备找新郎官。”
陈娘惊讶地看向林以纾:“林姑娘,你...这是放弃了?”
林以纾摇头,脚步愈发快,她的目光扫视地面,像是在找些什么,“我在找这个祟地的法则。”
林以纾看了这么久的卷宗,对祟地进行了题海战术。
题,不是白刷的。
卷宗将祟地分成不同的种类、不同的凶度。
而这个祟地,雾气呈青发红,是林以纾看过的‘法则’阵。
这是一个很狡诈而强横的阵法。
法则,意为规矩、约束,意味着进入阵法的人想要活着出去,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而是要找出这个阵法真正的法则。
陈娘不明白,“什么是法则?”
林以纾:“譬如说,我说假如...假如这个阵法的法则是‘没有新郎官的新娘才能活着走出去’,但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法则的前提下,真的按照那个女侍的指示去找新郎官,反而是进了陷阱。”
陈娘:“可我们只有四柱香的时间,而且我觉得...我们真的必须要去找新郎官,要不然,那个邪祟真的会杀死我们...”
林以纾当然知道这一点。
但这是一个取舍的问题。
要想找到法则,就必须放弃先去找新郎官。
随着时间的流逝,祟地越往后出来的青尸越多、越凶狠,不会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适合去找法则。
陈娘听林以纾解释,觉得有理,“是啊,就算现在找到了新郎官,不知道祟地的法则是什么,后面真的有可能会不知缘由地就死于非命。”
她问,“法则长什么样,林姑娘,我帮你一同找。”
林以纾:“卷宗说过,积怨最多,血气最浓厚的地方,是为阵眼。”
林以纾耳聪目明,双眼能看到远处的细节,她纤细的身影在深林中穿梭,时不时用竹篆桶一捅地上层迭的树叶、泥土下、树梢之间...看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榆树林太大了,大海捞针不过如此。
但林以纾记着‘积怨最多,血气最浓厚’这句话。
她攥紧自己的手心。
阵眼肯定就在某个隐秘而明显的地方,林以纾...专注、专注...动动脑子、动动脑子!
四柱香的时间并不长,林以纾的额头逐渐渗出汗来,紧咬牙关。
时辰如同催命鬼,无声地在耳畔吐息。
跟在林以纾身后的陈娘,已然急得满头大汗。
她抬起头,看到榆树间,有几个新娘子已经找到新郎官。
那些新郎官身着喜服,手上提着红绣球,新娘子们牵着红绣球的另一端,将新郎官往原来出发的地方牵引。
而树林间,也有许多男青尸在巡查。
他们状若轮考时的考生,腐肉一身,走得摇摇晃晃。
林以纾抽空看了一眼,她怀疑这些巡查的青尸和上次轮考的考生是同一批。
林以纾:“......”
祟地还挺会循环利用,变废为宝。
她继续往前走,陈娘上前几步,用力地拽住她的衣袂,“林姑娘...我觉得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