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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怀了谁的崽?(141)

作者: 奉旨养鱼 阅读记录

又有人道,“再说了,王女也与我们随行,有王女的地方,必然就有复金殿下。”

“是啊,每回复金殿下往那儿一站,我就感觉自己的命有的活了t。”

众人往东南方向看,云雾飘渺的千里之外,被唤为‘白雪之境’的北境,置身于嘉应上空的同一片日光之下。

北境之所以被成为‘白雪之境’,一则是因为北境的梨树特别多,梨花飘散,如皑皑白雪纷飞。

二则是因为北境是一个风景如画,极其‘阳春白雪’的地方。

北境的文学尤其盛行,北境人对诗歌、书法、丹青,几乎是人人追捧。

在街道,也能看到百姓们聚集在一起,吟诗作对,探讨最近新出的文集。

非常有文人风气。

北境人追求简朴而高雅的生活,追崇宁静而淡泊的人生。

这也是为什么景寅礼为何在北境会如此受百姓爱戴的缘故。

他的品行、才华、一举一动,都符合文人墨客对君子的设想。

千里之外,北境的宫殿隐于飘渺的云雾中,群殿似山。

高耸的宫墙将内殿环绕。

宫殿内肃穆而寂静,广阔的正堂显得格外冷清,一砖一瓦都在紧扣北境人‘简朴而高雅’的追求。

大殿的两侧陈列的屏风上勾勒苍翠的青竹,墙壁上悬挂满字画,多以山水为题。

景寅礼端坐于书案前,眼下青黑,为了处理内乱的余烬,他显然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

前几日的早朝上,主战派的大臣们再次向北境王提议杀戚亲王,杀鸡儆猴,以示王威。

景寅礼反驳了。

他觉得王叔身为一个为朝庭鞠躬尽瘁四十年的忠臣,突然造反,绝对有隐情。

他提出王叔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如果没有查清楚就将戚亲王给杀了,不仅查不清背后的隐情,还会寒了一些老臣的心。

本来大多朝臣都赞同杀戚亲王,但听到景寅礼这般说,纷纷又倒戈,请奏不能杀戚亲王。

最后此事暂搁,北境王没能下令杀戚亲王。

朝堂上,一向儒雅稳重的北境王,因为此事,脸色沉了下来。

他虽然没有当众训斥景寅礼,但那天早朝过后,他没有再见景寅礼。

显然是对景寅礼的这个举动,有所不满。

北境王鲜于喜怒形于色,景寅礼作为‘儿臣’,不管做的对不对,都要去请罪。

接连几日,北境王依旧不见他。

景寅礼从正殿走出,今日依旧去父王的寝殿外请安。

他在寝殿外站了半个时辰,内官从门内弯身而出,窘迫而为难地摇了摇头。

景寅礼淡淡地问,“父王今日还是不见我?”

内官说出托辞,“北境王身体抱恙,已经歇下了。”

景寅礼只能告退。

他心中起波澜。

自从父王借退婚之事和天都割席,选择与西夏结交后,他就变得异常起来。

放在从前,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父王会下令杀戚亲王。

毕竟戚亲王曾于早年间救过父王一命,就算其他人不相信戚亲王,父王也不该不相信。

景寅礼心中思绪繁杂,走出了宫殿。

诸多的法制、规矩、父权、王权压在了这位年轻储君的身上,他的背虽然向来如竹般挺直,但双肩上总有股长久的、无法摆脱的压力。

在‘存天理,灭人欲’的教育下长大,他无法将心中的所想所思诉出口,也无人可诉。

守在夹道的侍从们对他躬身,他脸上甚至还回以温润的笑。

那些人一离开,笑容便如同融化的皮一样,慢慢地剥离他的脸。

偌大的王庭,像一座山,压在了他的背上。

他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想林以纾。

一想起那个芍药般妍丽、可爱的姑娘,他身上苦闷、化不开的深青色调仿若也能活跃些。

少女如果知道他的事,一定不会像那些百官一样满心算计,她会用世上最纯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认真听他的所想所思。

景寅礼走到了一片竹子下,丛生的青竹苍劲而高挺。

竹子的缝隙间,长着一朵不易察的红色芍药,给这从丛调的青色增添一抹鲜活的赭色。

这是他亲自栽来的。

这抹红,让景寅礼想起了林以纾,想起她脖窝上...被他吻过的那一瓣红痕。

少女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他君子皮囊下的平庸。

景寅礼望着这朵芍药。

那抹红痕...还在吗?

应该还在。

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亦然在景寅礼夜夜不能安寐的梦中。

有侍从疾步从后走来,朝景寅礼行礼。

景寅礼耳根的那一抹红迅速地消褪,他向深处走去,身影掩于翠竹之中,挺直的身影,像是能容纳天底下一切的慈悲,永远地正直下去。

景寅礼:“我要去看王叔。”

嘉应,梅府。

林以纾的厢房内,香炉内燎燎白烟如丝如缕。

林以纾躺在榻上,依旧没有醒来。

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其实她的神识早已能恍恍惚惚感知到外界。

自她回到梅府,她能感觉到厢房内进进出出许多医修,也能感觉到在医修为她布针排淤毒时,有个人一直守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

疼痛时,林以纾的手会用力地掐那只手,指甲将那人的手心掐出血来,但那人一直没有松手。

此时,少女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缓慢地转动,显然是在做梦。

眼睛珠越转越快...这似乎是个噩梦。

在梦中,她回到了明月楼的那个夜晚。

层层幔帘之中,她整个人都如同泡在沸水中,被蒸得每个缝隙都是滚烫的,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