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42)
没有喝酒,却比醉酒还要神志恍惚。
她在为她从小养到大的兔子而哭。
那两只可怜的兔子被推着、揉着,不成模样。
那人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侧脸,在她耳畔问她...到底是如何养的兔子,将这兔子养得如此润,抓都抓不住。
林以纾抱着他,求他不要再去抓兔子了,兔子太可怜了。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兔子,再这么作弄下去,如果死了,该如何是好。
兔子太可怜了...
她主动去亲了亲那人的嘴角,对他撒娇。
那人吻了她许久,终于答应她不再去抓兔子,“不抓兔子,那就抓石榴,好不好...”
石榴?翼室里哪来的石榴?
等林以纾再次啜泣出声的时候,她终于知道石榴藏在哪里了。
那人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亲着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殿下,石榴的汁水为何如此多...”
厢房内,复金珩推门而入。
他走到林以纾的榻旁,摸向她的额头。
已经退烧了。
少女不知在做什么梦,双靥通红,紧咬牙关。
复金珩正准备捏开她紧咬的朱唇,林以纾“啊”得一声,突然醒来。
她像是被梦揍了一拳般惊醒,坐直了身,嘴中如同梦魇般念出声,“石榴要被砸坏了,石榴要被砸坏了!”
林以纾睁开双眼,对上榻旁复金珩的双眼,一下清醒过来。
她适才是在...做梦?
少女的眼尾含着一滴泪,缓慢地从眼尾划落。
复金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抹开她眼尾的泪,“殿下梦到了什么?”
两人挨得十分近,从远处看,两人的身影几乎如同拥抱般相依。
近到复金珩能看到少女白皙脖颈上、自己亲手种下的芍药金纹。
他所憎恨的存在,长在林以纾的身上后,竟然变得如此精巧而美。
他的指尖划过那道金纹,上下抚,林以纾的脖子被痒得缩了缩,竟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躲开。
刚才得那个梦太过可怕而真实,林以纾还没有缓过来。
她拽住复金珩的衣袂,噩梦让她的心跳得十分快,但有复金珩在一旁,她的心安定了许多。
她软下声道,“王兄,我做噩梦了。”
她抬头望向复金珩,眼神中多了许多往常没有的依赖。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天守在她身旁的,一直是王兄。
林以纾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每次身陷囫囵,第一个找到她的永远是王兄。
每次她受伤时,承接住她的人也总是王兄。
尤其是这次从祟地走出来时,她因为陈娘的死,精神处于一个极度脆弱的境地,神志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王兄的出现,让她对复金珩产生了一种类似雏鸟情节般的情感。
林以纾觉得王兄和《破道》里描写的那个冷心冷情的王权完全不一样。
他明明一直都很关心她,只不过这种关心,常被掩藏于层层包裹的冷肃中。
她望着复金珩轮廓分明的下颌,忽而觉得,王兄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哥哥。
经此祟地,她对复金珩路转粉了。
亲妹粉。
就算是亲哥,也不一定待她这般好。
刚醒来的林以纾依旧处于祟地t的后遗症中,神志依旧脆弱,她用力地攥紧复金珩的衣袂,“王兄...”
复金珩垂首盯着她,看到少女的眼眶逐渐往外渗泪光,“怎么了?”
冷淡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仅仅是这三个字,珍珠般的眼泪从林以纾的眼眶中再次砸出来。
她想起这么多天,公务如此繁忙的复金珩一直守着她,又想起死在祟地里的陈娘,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林以纾抬起身,抱住王兄的衣袂,埋到他的怀中。
复金珩一怔。
林以纾啜泣着,复金珩修长的手抚向她的后背,“为什么哭?”
“陈娘、陈娘...她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肯定不会死...”林以纾道,“是我害死了她...”
复金珩将林以纾从自己的身前拉开,“此事与你无干。”
语气十分严肃。
肃然到林以纾都忘了哭。
复金珩:“为什么会是你的错?就这般轻视你自己么?”
林以纾:“可、可...”
复金珩:“你已经尽力了,你不可能对所有人的性命负责。”
他望着少女满脸的泪痕,“殿下这些天醒不来,就是因为困于这种事吗?”
林以纾:“可我如果更强的话,她、她就不用死了,我好窝囊,如果我再强大一些,我就能保护好我身边的人了。”
复金珩:“这么短的时间成长成这样,已然是揠苗助长,殿下还想将自己逼成什么样?”
泪珠可怜巴巴地掉落,“我明明能更好的...我没有尽力、没有尽力...”
林以纾的状态显然还不对。
祟地的事让她神思恍惚,如有一团雾气笼罩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愧疚、自责和痛恨,撕扯着她脆弱的内心。
她明明知道这样的自责无济于事,可就是无法从情绪中走出来。
一闭上眼,是陈娘那张红肉的脸。
复金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俯身,重新让少女靠在他的怀里。
平日如此肃穆的人,难得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压抑已久的情绪。
林以纾用力地抱着复金珩高大的身影,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她又想哭了。
她从前没发现,复金珩是这么好、这么可靠的一个哥哥。
他任由她靠在他的臂膀间,用手轻抚她的青丝,包容她的所有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