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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怀了谁的崽?(164)

作者: 奉旨养鱼 阅读记录

青丝如瀑垂落。

子时的钟声响起,林以纾推开卷宗,从腰间取下竹篆。

她准备按照近几日兰襄的倾囊相授,来尝试独自锻器。

兰襄长老说过,用来锻器的工具,最好是自己的本命法器。

所以林以纾决定拿自己刚得来的竹篆来锻造自己最近想要锻炼的器具。

这个‘器具’,除了兰襄长老和王兄知道,她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她要炼什么。

毕竟‘器具’要和‘万物修’融合,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

趁着今夜锻造,她也想和自己新得来的竹篆磨合磨合默契。

灯罩中的烛火颤了颤,纸屏上的少女剪影俯身,用竹篆锻起器。

涵室内,传来‘铛铛铛’的、带来节律的动静。

比其寻常人锻器的声响,要钝许多,中间还夹杂切割的摩擦声。

陶罐中,赭蛊沿着瓷体往上爬,红豆往外探,仿佛在好奇林以纾到底在锻造什么。

昏暗的夜色中,青丝如瀑的少女正在拿尖锐的篆端对准...一段白骨!

竹篆刮蹭白骨,将白骨表面粘连的血肉刮下来,骨粉跟着往下掉落,少女的姿势仔细而优雅,不仔细看,还以为她在雕刻着什么精细的花。

月光的余辉从窗外倾斜入内室,照亮林以纾周身丝丝缕缕往外渗透的祟气。

在她最凝神聚气的时候,这些祟气就会如同蛛丝一般,缓慢地在地上匍匐、爬行、蔓延,仿若无处不在的尘埃。

神色如此冷静而认真的林以纾,看起来又是诡异,又是惊人的漂亮。

灵魂独处时,才会绽放最淋漓的本性。

林以纾继续悉心地打磨白骨,粘稠的血从她的手指缝隙往下渗透。

她像是察觉到什么,冷淡的眼神一瞥,看向陶罐中要往外爬的赭蛊。

赭蛊:“.......”

赭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虽然林以纾已然收回视线,但它还是老实地缩回陶瓷中。

红豆继续徜徉在黑水中,静静地上下沉浮。

正如内室氤氲的月光。

一夜过后,又是崭新的北境。

林以纾刚起身,宫人便走到她身旁,躬身在她耳畔说起殿外的动静。

听闻是‘宋公子来找她’,林以纾想起昨日在黑水馆的事来,她摇头,“不见!”

想想这不懂得珍惜自己性命的少年,林以纾拿起听音铃铛,直接大声地朝铃铛喊了声,“说了不见就不见!”

殿外,宫人走出来,告知高门外的宋知煜,“殿下不方便出来,还请宋公子先回。”

宫人诚惶诚恐,因为她听闻这位宋氏公子,脾气是一等一的不好。

她害怕被贵人责罚。

其实不用她出殿说,宋知煜的腰间铃铛已然晃荡起来,传来少女那声‘说了不见就不见’。

宫人:“......”

宫人更为诚惶诚恐。

意料之外,宋知煜没有生气,他拿起腰间晃动的铃铛,嘴角露出无奈的笑。

宫人仔细瞧了瞧,发现t这位宋公子不仅没有生气,而且看起来还有些...高兴?

宫人:“?”

宋知煜没有强留,留下一句“替我向你们殿下请安”。

他转身离开。

宫人按捺心中惊异,回到内殿,向已然在用早飨的王女回禀此事。

林以纾喝了一口粥,“他没有进来?”

宫人:“殿下说不见他,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您请安。”

真是稀奇。

林以纾又喝了一口粥。

嚼了嚼口中的薏仁,她叹了口气,终究没忍住问出口,“他如何,可有受伤?”

宫人回忆道,“似乎下颌是有些淤青,其余地方有没有受伤,属下不知。”

林以纾把瓷勺‘叮铃’放回粥中,摇了摇脑袋,“孺子不可教也。”

她为血契之事烦忧。

对于解契之事,她一直都放在心中。

她自己在找的同时,也让属下帮她去找,都已经这么多时日,依旧毫无头绪。

林以纾又拿起瓷勺,重新喝起粥。

她脑海中浮现起昨夜看过的卷宗。

卷宗中说,有的炼得好的赭蛊,甚至和人定下血契,通过血契滋补养蛊人。

卷宗中还说,养蛊人能自由地缔结或是解开与赭蛊之间的血契。

养蛊人既然能解开人与蛊之间的血契,说不定也能解开人与人之间的血契。

但卷宗中只有短短几行字描写此事,没有细讲。后面标注写着只有修为十分高的养蛊人,才能做到这样。

这段描写让林以纾想起钟阁老。

像钟阁老这般的养蛊大能,说不定真的能驱蛊解开血契。

林以纾放下勺子,拿锦帕擦拭嘴角。

她一定要找到钟阁老,无论是为了临阜赭蛊之事,还是为了解开血契。

临阜王宫的另一处,宋灵儿闭门搜蛊。

内室内,盛放两具堕修的尸体。

从尸身就能看出,两位堕修死前遭受了一场彻底的残杀,肉身上分布大大小小的皲裂痕迹,判官笔留下的血窟窿,星星点点皲裂。

显然是宋知煜昨日去追杀的堕修。

这些堕修依旧没有交代当年的主使人是谁,只能由宋灵儿搜尸摸骨。

很可惜,两具堕修的血肉骨骸已经提前被人动了手脚,有一层禁制附于其上,让宋灵儿搜不清楚尸骨。

此时,门被推开。

宋知煜的身影踏入门内。

他朝宋灵儿扔了一个瓷瓶。

宋灵儿接住瓷瓶,知道这是宋知煜给她买的药。

她这个阿弟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

每次伤自己最狠的,永远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