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76)
小小牢室,设计的还挺高。
林以纾的手伸向腰间的竹篆,想登着竹篆上去。
指尖还没有碰到篆端,身后有人走来,将她举起,“殿下,你看看。”
林以纾被赫连子明抱了起来。
视线一下被拉近到与顶壁齐平。
近在咫尺的潮味太过浓郁,让她不由地伸出手,去摸那块墙皮。
这是一种怎样的气味...和之前她在黑水馆、巨缸前感应到的气味一模一样。
又像祟气、又像灵气、煞气、怨气。
指腹下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
林以纾略微蹙起眉头。
她摸到了一块往外凸的墙皮。
手指按住墙皮的边缘,作力往外撕扯,顶上的墙皮翘起边,再往外拉,大块的墙皮一点点被扯下,露出墙皮内的砖瓦。
撕到只剩下最后一小块墙皮。
林以纾的手作力一动,墙皮的白屑往下掉落,墙皮下,露出一张脸。
戚亲王的脸被夹在砖瓦之间,睁大着眼,从顶上往下看,盯向他们。
林以纾:“!”
突然看到砖瓦上长出了一张脸,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后仰。
赫连子明飞快地将她放下,拽到身后。
赫连子明抬头,“戚亲王,晚辈们来拜访你,你不仅不出来迎接,反而躲在这般隐蔽的地方,会不会与我们太生疏了?”
林以纾:“......”
戚亲王睁大眼,缓慢地转动昏沉浑浊的眼睛珠,他张开嘴,一个粗壮的虫蛊从他的嘴里往外涌,一段一段地下垂,爬到顶外。
随着虫蛊的脱落,戚亲王的身躯一轻。
他大口地呼吸,脸抬起,砖瓦皲裂,被封在墙里的身躯从顶上掉落,“砰”得砸在地上。
尘灰扬起,戚亲王站起来。
他惋惜地望向满地的虫蛊,周身扬起一阵极大的灵压,那些在地上的虫蛊在灵气的作用下,重新汇聚成一个和刚才并无两样的戚亲王。
假戚亲王的身上密密麻麻蠕动着蛊虫,退回牢室角落。
林以纾略显惊讶地抬起眼。
不是因为恢复成原样的蛊人,而是因为戚亲王。
戚亲王身上的灵压十分强烈,强烈到她除了在王兄身上,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大的灵压。
如此高深的修为,林以纾很难相信,区区北境地牢能关住他。
他又为何...被封在地牢的砖瓦中?
戚亲王,显然是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大能。
他坐到案桌的对面,身姿挺正,淡定得就好像刚才从砖瓦中爬出来的人不是他。
他望向林以纾,“你是...天都的王女?”
林以纾点头,“正是。”
她抬眼,“您怎么知道?”
戚亲王意味深长地望向她,“我等你来...等了许久了。”
林以纾:“等我?”
她从未见过戚亲王。
林以纾:“您认识我?”
戚亲王摇头,“并未谋面。”
林以纾:“?”
戚亲王露出一抹笑,“天都的这位殿下,我是命修,我推演过,知道会有一个重要人物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你果然来了。”
他望向林以纾,目光炙热,蕴含有让林以纾一头雾水的热情。
她这样的小人物,也值得进入他人命运的预言么?
赫连子明坐下,“戚亲王,你知道她是天都的王女,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戚亲王看向赫连子明,目光中少了一些热忱,多出一分担忧,“东洲的储君...早年我去东洲,你还是小小一个,这么快,就长成这般大了。”
赫连子明:“亲王果然还记得我。”
林以纾抬起手指向顶,“戚亲王,你这...是北境的人逼你上去的,还是你自己把自己...封起来的?”
戚亲王:“北境的这群官员,还不至于能将我逼到这般地步。”
林以纾:“那您为何要将自己封着躲起来?”
此话落下,戚亲王的脸色变得沉郁。
他挺直的身躯弯下,小幅度地往四周看,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戚亲王:“对不起,殿下,有些事我无法说。”
顶上匍匐而蠕动的巨大蛊虫,低低地下垂虫身,似牢顶一只往外探的眼睛。
戚亲王:“殿下,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来不及了...”
林以纾:“什么来不及了?”
他道:“一切,你想查的一切,还有...你现在还没接触的一切。”
戚亲王虽然没把话说明白,但林以纾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急迫。
似乎是因为在地牢中被关了太久的缘故,他脸色发白,语气有些神经质。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腰牌,递到林以纾身前,“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钟阁老,其余的我无法多说,这腰牌你拿着。”
林以纾接过腰牌。
戚亲王:“这是戚家军的令牌,凭借此牌,可以见我麾下的任何人,也可以踏入我设下禁制的每一处地方,你拿着这块令牌去见钟阁老。”
林以纾:“这...”
她抬眼,“您第一次见到我,为何对我如此信任。”
戚亲王深深地望向她,“我看到你的过去,还有你的未来,殿下是值得信任的人。”
戚亲王说完这话,又环顾四周一阵。
林以纾:“我拿着您的腰牌,该如何去找钟阁老。”
戚亲王:“腰牌上融有我的血肉,它会指引你的。”
林以纾闻言攥住腰牌。
她对上戚亲王的视线,肃然地颔首,“好。”
昏暗的光影下,不知道因为什么,戚亲王紧张得连额头都渗出汗来。
他似是能听到什么林、赫连二人听不到的声响,身体总是一阵一阵地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