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86)
林以纾腼腆地抿了抿朱唇,她看向图册中的水墨画。
不同的赭蛊,盘旋在不同的黑水中,大小不一。
林以纾也拿来一个图册翻。
通过图画看到它们,比亲自用肉眼看到它们,受到的冲击要和缓许多。
林以纾发现钟阁老给蛊取名字分两类,一类是如‘探花蛊’一般,用不同的身份给蛊取字,一类是如‘相思长’,给蛊取意。
诸如王侯蛊,商贾蛊,游侠蛊,医师蛊,贤妃蛊...
再诸如月下吟,花间梦,春水柔,寒梅落,孤行客...
除了养心之外,它们的效用各异,小到用于蛊命,大到用于延长寿命。
有许多蛊是提高身体极限的,林以纾瞧字里行间的描述,觉得这些蛊像是更适合修道人或是兵士。
‘黄金甲’寄于人体内后,如若人在战斗中失去了四肢,蛊虫会极快地抽出触角,填补他们的残肢。
这些有灵智的蛊,既大开眼界,也让人不禁畏惧。
让林以纾不禁又想起那个问题。
到底是人控制蛊,还是蛊控制人。
钟阁老看着册中画,如在翻阅自己一轮又一轮的岁月。
林以纾是一个很能共情的人,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钟阁老有些悲伤。
这种悲伤,让林以纾不禁想起戚亲王。
英雄迟暮,岁月不再。
人间黄昏。
钟阁老咳嗽了几声,“小姑娘,你我有缘,我让你挑选一个蛊,赠送给你,你想选哪个?”
养蛊大能所赠的蛊,谁能不心动。
林以纾好奇地翻图卷,“老先生,我能问问这些蛊里,最厉害的是哪个吗?”
钟阁老将手中图纸往后翻,“我这一生,只养出过两个‘蛊圣’。”
蛊圣是蛊中最厉害的存在。
是蛊王中的蛊王。
他从纳物囊中寻出一个玉罐,往外推,“姑娘,打开看看。”
林以纾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黑水中,一个偌大的红豆在水中沉浮。
像被打磨得十分光亮的舍利子,浑身散发慈悲的气息。
它没有眼、口、鼻嘴,没有任何有关蛊的体征,仿若就是颗纯粹的舍利子。
钟阁老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化物’。
超乎于蛊,将自己变成了万物。
钟阁老:“此蛊的名字叫作‘枯荣间’,可以用来蛊命,也可以用来问路。”
林以纾:“问路?”
钟阁老:“找东西用此物很方便,它会指引你方向。”
钟阁老指向桌上戚亲王的腰牌,“当初我为戚亲王制作这块腰牌时,就切了些‘枯荣间’放了进去。”
他道,“但此蛊之所以被称为‘蛊圣’,是因为它的养心是所有蛊中最厉害的。”
林以纾望向玉罐,“有多厉害?”
这么一看,‘枯荣间’长得又有些像颗心脏。
钟阁老:“只要人没有死,心哪怕被撕碎道只剩下一缕血丝,通过‘枯荣间’,都能让心再次长出来。”
林以纾瞪圆双眼,“竟能如此,这算是起死回生了。”
钟阁老:“养个十年,能将心重新长成原来的模样,而且‘枯荣间’有佛性,它不会占据他人的身体。”
确实是一个另类的,宁和的蛊。
林以纾问,“那另外一个蛊圣,又是什么呢?”
钟阁老提及此,脸上出现惋惜,“另外一个蛊,在早年家中窘迫时,被我卖出去了。”
他道,“它是寄生蛊,它不像‘枯荣间’这般慈和,它十分通人性,可以蚕食人的情绪,能钻入人的神识,它耐心蛰伏,只要找到空隙就会占据那人的壳子。”
钟阁老:“当初培育那只蛊是为了战事,但没想到这种蛊会这般强横,卖出去后,没多久就被买主给扔了。”
林以纾:“这个蛊会害人吗?”
钟阁老:“如果沦落到邪祟手中,肯定是一大祸害。”
林以纾:“此蛊的名字叫什么?”
钟阁老:“‘新郎官’。”
林以纾手中的图册掉落,她抬起头,“什么?”
钟阁老:“因为长得是所有蛊里我觉得最好看的,我给它取名为新郎官。”
林以纾连忙问,“我能看看这蛊的模样么?”
慌乱间,复金珩的手放在她桌下的手背上,轻轻地覆上。
林以纾望向他,那双冷静的t眸子,让她不平和的心境平复了些。
可这平和,在看到‘新郎官’的真身后,一下消失不见。
图画上的‘新郎官’有手臂般粗,通体呈粉色,如同一个粗壮的藤蔓。
林以纾:“这不是...”
这不是销魂阵的那个藤蔓吗?
她左右地看。
如果她明月楼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这个藤蔓和‘新郎官’长得一模一样!
林以纾的手指用力地一颤。
脑海中有关嘉应的认知彻底颠覆。
她本以为明红霞口中的‘新郎官’是个人,没曾想到,竟然个蛊。
她本以为那夜在翼室里诱惑她的是阵法催出来的邪祟,没曾想竟然是这位活了许多年,堪称蛊大人的‘新郎官’。
怪不得明红霞说‘它’在北境。
嘉应和北境,一下串联了起来。
那么这个新郎官,到底为何找上了她,又为何用这种方式来找她。
‘新郎官’是寄生蛊,可它并没有寄生在她身上。
它为何要利用销魂阵蛊惑她?
它肯定已然逃走了。
林以纾意识到,她在翼室中找到的藤蔓残骸,定然是假的。
这段藤蔓,到底是谁在幕后使用它。
又为何要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