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93)
她懂。
王兄向来冷肃,不善言辞。
他肯定是在借此动作来表达对他们确实是‘天选兄妹’的认同。
林以纾坐近一些,方便王兄拿她的爪子。
她将自己的手贴在王兄的手心,“王兄, 你看...你的手比我大好多。”
一手抓一只兔子完全不在话下!
复金珩垂首, 深深地盯住她, 眸色深沉。
他松开自己的手。
林以纾的爪子重获自由,她来回地瞧自己的手。
嗯...确实比王兄小很多。
人的肢体, 真是神奇。
她莫名感觉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冰冷, 她抬头望向复金珩。
王兄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肃然地绷紧。
林以纾猜测, 王兄应该是在t想什么严肃的大事。
她没有出言打扰,低头安静地翻阅经书。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多出了...一朵花。
这花状的细纹原来只有痣般小,在林以纾的注视下,花绽放、变大,形成指甲盖般的大小。
芍药的金纹。
林以纾赶忙扯复金珩的衣袂,“王兄...王兄你看!”
复金珩按住她乱动的手腕。
林以纾:“王兄, 这是什么?”
她用手指蹭自己的手心,这块金纹如斑驳的油墨, 怎么都抹不去。
林以纾:“王兄, 这是你渡给我的么?”
她只在复金珩的身上,见过此种金纹。
冷寂中带着股诡异。
林以纾:“王兄,这芍药纹怎么会开在我手上?”
复金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她的手心, “不是坏东西。”
同命纹。
经由改造后的同命纹。
林以纾当然知道王兄不可能给她的手上隽上坏东西。
可...是什么啊?
复金珩:“殿下现在用的是祟气, 虽然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用过, 但难保以后不会。”
林以纾:“所以...”
她一点就通, “这芍药纹是可以替我遮掩祟气么?”
复金珩:“障眼法,在外人眼中, 你用的就是灵气。”
林以纾:“!”
好、好实用!
她真的缺这么一个东西。
这小小的、镂空的细纹,贴在林以纾的手心,花瓣似在轻微地晃动。
林以纾:“王兄,这芍药纹还有什么效用么?”
复金珩:“可以守护殿下。”
林以纾:“怎么守护?”
复金珩的神色意味不明,“在你昏迷时,无论你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它都能将你唤醒。”
林以纾:“它会如何唤醒我。”
复金珩:“用你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唤醒你。”
风吹开马车窗棂上的帘子,帘间,雾气飘渺。
早晨还晴着的天,又阴了。
林以纾好奇地往外看,“好像...又要下雨了。”
山脉这处天尚阴,而临阜,已然下起了大雨。
乌云压顶,骤雨如瓢泼,阵阵惊雷撕长空。
街道再无行人,百姓们匆忙回到家中,闭门锁窗。
“不是说今天不下雨么,怎么下这么大的雨...”
暴雨。
雨水拍打瓦片,发出沉闷的声响,风雨宛如无形的巨掌敲打每一扇门窗。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湿气,令人不寒而栗。街巷空寂无声,唯有雷鸣与雨声相互交织。
白昼如夜。
北境王宫。
文宗殿的侧殿,北境王跪在神龛前,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石板。
一声巨雷于文宗殿的上空响起,闷雷劈亮了整个文宗殿,照亮神龛上的青铜面具。
原本普通的面具,忽而升腾起黑气,竟然悬空漂浮起来。
北境王瞪大了双眼,心跳如鼓,他目不转睛地盯向面具,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撼与狂喜。
“您、您终于来了!”他几乎是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
随着青铜面具的移动,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顶着暴雨,在漆黑的夜色中跪地叩拜。
雨水混着泥泞打湿了他的衣袍,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福泽,终究是降临到了北境。
明忞殿。
殿外封锁铁链,铁链上布满青符,以防殿内的人走出来。
殿内,景寅礼慌颓地静坐,脸色苍白。
他的手自被关进殿内起,就没有停止颤抖。
景寅礼作为一界大能,从没有过这般道心破裂的模样。
人的神志可以很强,也可以很弱。
当自己活了二十年的认知彻底被颠覆时,神志很难不皲裂。
他始终没有从文宗殿内、北境王所说的那些话里走出来。
他的父王是个沉着冷静的人。
他能说出那样的话绝对不是突然悟出了什么道义,他必定从很早就开始筹备这一切,等到时机成熟,彻底地掀开表面的平和。
那句句的话,不停地在神识内重复响起,让景寅礼头痛欲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王叔,那三千的骑兵,他的王储之位,父王...
景寅礼抱住自己的脑袋。
神志的脆弱和动摇,是邪祟的养料。
雷光照亮的墙上,有一段纤长的影子缓慢地从景寅礼的身后往外爬,越长越大,越长越高...
如同一颗大树,扎根在他的背上。
景寅礼被大树压弯了腰,动弹不得。
他的双眼变得浑浊不清。
有道尖细的声音在他耳畔说,“北境少主,你活得可真失败啊。”
“戚亲王作为你的恩师,你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含冤入狱,日夜受重刑。”
“北境王作为你的父王,你竟然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林以纾作为你的未婚妻,你将她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