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99)
景寅礼的后背摔在榻上,竹篆敲麻他的手,林以纾趁机拿走他手上的舍利子。
她往后退,拔出身上的藤蔓。
藤蔓钻过的地方,竟是一个个的祟洞。
藤蔓背拔出来后,祟气将洞补上。
这个举动显然激怒了藤蔓。
藤蔓从榻上疯涌而出,甩向林以纾。
林以纾依旧没有躲开。
成堆、鼓鼓囊囊的藤蔓向林以纾击拍,林以纾的身躯“砰”拍在了门上。
林以纾的喉咙一甜。
还真是...实打实得疼...
但疼痛让她的眼神愈发冷静。
藤蔓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她不仅没有试图挣脱,反而主动抓住了一段青藤。
就算手心被藤蔓给扎出了血,她也紧紧地握住。
血珠掉落。
就在这一剎,她袖袂间的‘枯荣间’发出了亮光。
平静的舍利子突然绽开,宛如盛开的花朵般,露出尖利的蛊嘴。
蛊嘴张开,迅速探出如网般的藤蔓。
舍利子的藤蔓是血红色的,像是从心脏里抽出的碎肉。
蛊蔓上布满倒刺,张大嘴,咬住了青蔓。
青色藤蔓被咬得发出尖锐的哀鸣,表面青色的黏液掉落后,开始往下渗粉色的汁水,凄厉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回荡。
倒刺深深地嵌入青色藤蔓中,不断吸附、撕扯,不让它离开。
节节紧逼。
被抵在门上的少女终于落地。
她轻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血,“上钩了啊...”
危险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床榻旁,升起了无数的青符,一张张地往外飘,在内室中形成暴动。
景寅礼失控了。
青藤在蛊嘴中蠕动,它的断肢依旧连接在景寅礼的后背。
景寅礼的周身被青符包裹,双眼通红。
林以纾每往前走一步都非常艰难,因为这些青符密集得如同空气中的尘埃一般,往前走,就必须要拂开这些青符。
符纸上的灵力尤其大,林以纾用祟气拨开符堆,但脸上、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符纸划出血痕。
门外,走来黑漆漆的一群宫人,只要景寅礼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攻进来。
林以纾用竹篆撑住自己的身躯,往前走。
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对景寅礼刀刃相向。
她学术法,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学的。
她永远不会将刀刃对向自己的同伴。
景寅礼震惊地抬起眸子。
少女满身是血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以纾:“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啊。”
景寅礼双眼布满血色,“为什么...”
他僵硬地看向她,“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新娘子...”
林以纾用竹篆撑住床榻的边缘,不让自己被青符组成的风给吹走。
她认真地望向他,“景寅礼,你知道吗,我不是任何人的新娘子,我不要任何人来做我的新郎官。”
景寅礼悲伤地望着少女身上的血痕,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神识震荡。
北境,婚书...一切。
作为北境的储君,他的潜意识在逃避一切,关闭自己通往外界的神识。
藤蔓是有形的枷锁,层层锁住他的身躯,而他的内心,也早就被困在密不透风的牢笼中。
名为北境储君的牢狱。
就在他快要再次陷入癫狂时,一股芍药香靠近。
林以纾弯下身,用力地晃了晃景寅礼,“醒醒!”
她道,“醒醒,景寅礼!”
景寅礼望向她。
林以纾的手,抓住了他背后的藤蔓。
门外,那些宫人的身影愈发逼近。
林以纾拽紧那段藤蔓,“景寅t礼,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她真挚地望向他,“作为北境少主,你有你自己的立场,我尊重你的所有立场,你可以选择离开,选择和我站到对立面,都可以...”
青藤在她的手中发出尖叫声。
林以纾:“但景寅礼,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不仅仅是北境的储君,是你父王的儿子,更是你自己。”
她望向他,“你要为自己而活。”
说完这句话,她手间的祟气丝丝缕缕地往外渗透,如同丝绦一般扎入了藤蔓上,她抬起手,用力一拽。
藤蔓在巨力下发出尖叫声,一寸一寸地被林以纾连根拔出。
景寅礼惊讶地睁大眼,随着林以纾的话语和动作,他感觉到那些压在他身上的枷锁,在层层地被瓦解。
重负不堪的他,逐渐能呼吸。
祟气胀开,形成比青符还要猛烈的风,将成堆的青符逼退。
最后一点藕断丝连的藤蔓,被林以纾彻底拔出。
“啪”得扔向了远处。
舍利子匍匐而靠近,在藤蔓的嘶鸣声中大口进食。
藤蔓碎裂。
青符坠落。
没有了藤蔓的压制,景寅礼大口地呼吸着。
林以纾伸出了手,“是跟我走,还是留下,都随你。”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这个妍丽却坚定的少女,瞳孔震颤。
林以纾:“走吗?”
景寅礼伸出了手,用力地攥住林以纾的手。
那么纤细,那么温暖。
他喜欢的姑娘,比他想象中还要亮眼。
林以纾拽着他,离开了承运殿。
饱食的舍利子恢复原状,回到了林以纾的袖中。
青符调转,涌向了那些逼近的宫人。
殿外的雨依旧非常大,耳边尽然是雨声。
林以纾抽回了自己的手。
景寅礼望向她,嘴唇翕动,似乎有许多话要脱口而出。
少女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没有时间寒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