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268)
林以纾蹙眉,靠近窗户往外看,窗户外已经堆迭起了小山一般的傀儡,那些散乱的骸体,怨恨地往义善坊看。
工匠们重新造新的傀儡,重复枯燥的章程。
林以纾突然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她竟然能在各个房间里穿行t,也不管这些工匠有多暴躁,傀儡叫得有多大声,专心地找镜子。
就算不是为了照出命定之人,东洲镜肯定也有用。
怪哉。
偌大的一个义善坊,竟然一个镜子都没有。
东洲王和她说过,东洲镜无形却有形,每回显形的模样不一样,她就算没见过东洲镜,只要对上眼,肯定能一眼认出来,一见如故。
可她现在一块镜子都没找到。
别说镜子,连镜子碎片都没有。
林以纾一间间地推门而入,甚至还隐身潜入了纳兰王妃的厢房。
纳兰宜巨大身形蜷缩在厢房内,占据几乎整个内室,她僵直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以纾作为一个万物修,共情能力一直很强,更不用说纳兰王妃和她一样怀孕了。
她觉得,纳兰宜一定很难受。
纳兰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在看什么?
林以纾轻声地掩上门缝,最后看了一眼纳兰宜,离开了这里。
找了有三四个时辰,林以纾终于在东家的厢房内发现了一面小铜镜。
全义善坊唯一一面镜子。
林以纾将镜子在手里颠了颠,这瞧着就是个普通的铜镜啊…一点都没有东洲王所说的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林以纾高高地举起镜子。
镜子啊镜子啊,你现在是全村唯一的希望了。
林以纾去找王兄。
去的路上,有个老工匠拦着她,“怀安...”
老工匠意味深长地伸出手,“这些钱你拿着,今天晚上,你出去帮我们买酒,要城东最远的那家。”
‘这些工匠真是倚老卖老啊,真不想出去...’
‘但没办法,谁叫我是最小的学徒呢...’
‘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成为最厉害的工匠,报复回来,也对他们这般颐指气使。’
怀安想着。
林以纾接过了铜钱。
她有些愣愣地看着老工匠的背影。
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现什么。
二十年的晚上,确实发生了大火。
这位老工匠也许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今天晚上会发生大事,委婉地支开楚怀安。
老工匠自己身患傀儡病,病入膏肓,已经再也无法离开义善坊,选择了以这种方式让楚怀安离开。
楚怀安刚来义善坊不久,他还没有怎么接触寒陨青铜,还有救。
林以纾望向手中的铜钱。
二十年前,买酒回来的楚怀安...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想呢?
大抵是愧疚的。
要不然楚怀安也不会致力于成为一个医修,没有离开梵陠,反而进了王宫。
林以纾突然明白为什么楚宅紧闭门窗、不放他们一群人离开了。
他等了二十年,等来了逃不过的宿命,上吊自杀,没能为老工匠们复仇。
所以他死后,宅子化为了他的执念。
他在央求,央求修士们替他们报仇。
林以纾攥紧手中的铜钱,放入纳物囊中。
·
林以纾来到厢房门前,她轻声敲门,“王兄...”
“王兄...”没有人应声。
林以纾等了半响无人应声,自己推开了门。
一进门就能看到案上堆迭的折子。
林以纾:“!”
好、好卷。
来到祟地,王兄竟然还在处理政事!
林以纾继续往里走,发现王兄倚在座上,手撑着额角,似乎在闭目养神。
睡着好啊!
睡着好!
方便她照镜子!
林以纾兔兔祟祟地靠近王兄。
王兄就算闭着眼怎么也这么冷肃,看起来怪可怕的。
林以纾轻轻地戳了下王兄的肩。
很好,没动。
她站在王兄身边,将镜子高抬,照向自己和王兄。
镜子太小,无论她走到哪里,将镜子摆成什么样的角度,都无法让两个人同时入镜,而且镜子根本照不到王兄的脸。
镜子不照到脸,怎么知道它照的人是谁。
林以纾:“......”
林以纾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靠近。
她俯身,轻轻地钻进复金珩的怀里,虚坐在他的腿上,两张脸终于能靠近。
她赶忙拿起镜子。
还是照不进去!
镜子实在是太小了。
林以纾急了。
她挪动身子,不停地找角度,致力找出一个同时能将两张脸都照进去的角度。
找得额角都快出汗了。
少女心里冒火,咬紧嘴唇,誓要找出这个角度。
复金珩缓慢地睁开眼,盯向在自己怀里乱动的少女。
久违了。
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
最近林以纾总是在躲着他。
现在以为他睡着了,才敢凑近。
复金珩的视线从上至下地看着怀中的少女,静默着没出声。
林以纾急得快要上天了。
这谁造的破镜子!镜子小算了,镜面怎么还这么凹凸不平呢,这怎么照人?
林以纾急得身形没坐稳,一个踉跄要跌下去。
就在此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身,将少女抱回了怀中。
林以纾:“!”
她僵硬地举着镜子不敢动了,“王兄、王兄,你醒了...”
身后伸出一只手,抽走她手中的铜镜。
冷淡低沉的声音响起,“脸凑过来。”
他道,“我替你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