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305)
书页极快地翻动,没过一会儿,林以纾的额间发亮,她找到了有关情窍的描述。
她将那行字念出口。
林以纾:“情窍...”
情窍者, 心中生情之隙,乃人情欲之枢纽。情生则窍开, 情灭则窍闭。此窍非物之有形, 乃虚而不空。若人初尝爱意,心中微动,如露滴花心, 情窍遂启;若爱意深蕴, 则窍如泉涌, 无法自持, 遂有倾心之感。若情爱断绝,或爱意凋零, 情窍亦随之渐闭,久则如尘封锁,无再开之机。故情窍者,乃情之起承转合所系,心魂之触点,往往牵动人心于不知不觉,至深至烈者,或成劫难,或成宿缘。
林以纾念字的速度越来越慢。
仅仅是读着这一段字,她便觉得玄妙。
情窍开,如露滴花心;爱意深蕴,则窍如泉涌。
她的视线在‘至深至烈者,或成劫难,或成宿缘’上停留许久。
她读不懂。
她不是窍开还是窍闭的问题,她压根没有这个窍。
站在她身后的复金珩视线也投向卷宗,“殿下能看懂么?”
林以纾缓慢地摇头,“读不懂...”
所有的长老都说她悟性很高,无论看什么基本都一点就通,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一行字,如同隔着茫然的雾。
脑雾。
复金珩:“哪里读不懂?”
林以纾:“我读不懂...这世上真的有情爱能浓郁成这样吗...”
竟然能和‘劫难’二字搭上边。
她爱复金珩吗?
她当然爱的。
她将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这是一种本能的爱意,如同灵魂诞生时就捎带着。
可这种爱,并不出于风月。
因为她并不懂风月。
复金珩垂眼盯着少女,手停在她柔软的青丝旁,“原来殿下真的没有情窍。”
许多事,一下就说通了。
内室的气氛有些凝滞,林以纾“啪”得将卷宗阖上,放回桌上。
她转头望向复金珩,“王兄...原来情窍就是这个,听起来也不算什么呀。”
她轻轻拽了拽复金珩的袖角,“不是什么大问题的,又不会影响我修炼。”
她试图缓解气氛。
复金珩瞥向她。
林以纾攥紧袖角,“怎么、怎么了吗,我没说错啊...”
她心虚地眼神乱晃。
复金珩:“殿下知道有情窍和没情窍有什么区别吗?”
林以纾:“有什么区别?”
复金珩:“卷宗中的那句‘至深至烈者,或成劫难,或成宿缘’,你看不懂,但我看向你时,便懂了。”
可林以纾没有情窍,她永远懂不了这种感觉。
林以纾:“!”
少女的脸一点点地变红。
王兄、王兄刚才好像面无表情地说了很了不起的话。
王兄对她,已经‘至深至烈’了么...
她的眼神更慌乱了。
涵室内陷入沉闷的静谧,林以纾抿了抿唇线,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轻轻偏过头,能瞥见复金珩身后缭绕的黑气。
王兄向来冷肃而面无表情,曾经林以纾很难读得懂他的心绪。自从他解封后,这些黑气便成了他心绪的直观表达。
看着这些黑气,林以纾现在读懂了,王兄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
她没有再出口耍滑卖乖。
复金珩被阴翳笼罩在晦暗不明中,烛火将他高大修长的身影拉长,他盯着她。
林以纾从案前站起身,其实她对这样的王兄是有些害怕的。
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他。
王兄现在周身的气场,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峻沉肃。
林以纾也不言语了,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走上前,试探性地靠近复金珩,轻轻地抱住王兄的腰。
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她选择用这安静而小心的方式来表达关心。
复金珩愣了愣,终究叹了一口气,揽住她。
林以纾抱了许久,等那些膨胀的黑气消散后,这才慢慢地从他的怀中撤开。
她回到案前,重新去翻阅卷宗。
这是大事,也是正事。
有没有情窍算什么!
她一定要有王兄。
烛光下,少女伏身于案卷中,卷宗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地映入眼帘。
她能感觉到身后炙热的目光,王兄的视线几乎要将她的后背看穿,肌肤发热。
林以纾心中抖了抖。
看来她没有情窍这件事,对王兄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
不过她没空思索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情窍,她必须要将卷宗仔细地看下去。
祟化的影响日益加剧,天下已陷入动荡,破道的降生危在旦夕。
她不想要那句‘死期将至’,有任何实现的可能性。
深呼吸着投入后,内室里便只剩下窸窣的翻页声。
复金珩坐到林以纾身旁,翻阅起奏疏,两人并肩而坐。
烛光照在二人相依的身影上,投射在屏风上的两道身影,始终是重迭在一起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林以纾看完一沓卷宗,回过神来,发现复金珩一直在陪着她,已经处理完不少的折子。
王兄好、好卷,危在旦夕了还能处理这么多政务。
不过他似乎有些走神,神色严肃,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林以纾看向窗外,好晚了...
她侧过身,“王兄,好困啊...”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和撒娇的意味,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眼角渗出几丝困意。
复金珩垂首,唇角略有不明显的笑意,他的手指在她的脖子后轻轻地点了点,“确实是夜深了。”
他看向林以纾的眼神比以往要复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