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57)
邪祟,就该待在邪祟该待的地方,不该出去再霍乱人间。
她绝对不想变成下一个赵德清。
地面上,残骸陈列,陷入死寂。
越是死寂,就衬托得阵法上的血光诡异。
青铜面具在死寂中悬于半空,飞到阵法上,它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低声地念起咒语。
阵法随之变化,白骨阵中,多出了一道献祭的阵眼。
阵法的血光越来越强烈,泥土里也汩汩往外淌出血来。
赵德清的尸身被阵法所包裹,被无形的力量拽入泥地里,尸身上的血肉被泥土撕裂,化为泥地的养料。
与此同时,地底所有的白骨都爬向阵法,自动钻进攒动的泥土中,变成阵法的肥料。
成千上百的白骨被压碎,和赵德清的尸身搅动在一起,被揉成一团。
赵德清原本破碎的尸体,在白骨的汇聚下,逐渐地被重组。
身躯由白骨顶起,不断地膨胀、变大、变高、变长,庞大的身躯穿破地底,顶破石块和泥层。
赵德清睁开眼,一个高达三丈的巨型骷髅站了起来,双眼燃烧阴冷的鬼火。
他爬出地底,一抬脚,将官府后院的亭子给踩碎。
他往外走,每一步都引发地面的震动。
他的头颅还是赵德清的头颅,身体却全然由白骨拼接而成。
地面上响起尖叫声,围在官府外的修士和官员们纷纷逃走。
赵德清不再是人,而是整个柴桑,最穷凶极恶的邪祟。
柴桑被封城,各处白骨如潮,霍乱不断。
踏云会的修士们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营救,景寅礼守于关口,宋知煜守在城南,长老们奔赴西街。
镇守官府的人最少,可偏偏这里出现了被献祭后的巨骨人。
官府前,只有两百个修士和衙役苦苦支撑,一见这阵仗,目眦尽裂。
他们连忙派人去向最靠近城北的复金殿下求援。
而此时,赵德清已经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他的步子带起大地的凹陷和震颤,他一跑,地上的亭台楼阁、衙役、修士全都在他的脚下被碾成粉末。
房屋倒塌,街道崩裂,众人往外逃,尖叫声不绝于耳。
踏云会的修士们围拢成一团,齐心协力地布阵,形成一个拢住赵德清的结界,将他困住。
修士们竭尽权力,将所有的灵力贯入阵法。
赵德清的动作被短暂地定住,他仰首愤怒地咆哮,猛然发力。
巨骨的力气不是常人所能抵抗的,骨掌踩下去,结界如脆弱的瓷器般被踩灭,修士们被震飞。
几个没能来得及逃开的修士被踩入地底,鲜血四溅。
官府被踩碎,赵德清跑出去,巨骨的身躯如移动的山丘,所过之处,满目疮痍。
哭喊声弥漫,就在此时,从天际划来一道剑影。
庞然的金光从空中往下陷,笼罩住赵德清,让他定住身子。
复金珩站在剑上,玄色的袍服在风中,宛如黑夜中的流云,玄袍上的龙纹仿若在锦袍上游走。
修士们抬头,“复金殿下来啦!”
“是复金殿下!”
赵德清抬起头,定睛看向复金珩,“复金殿下,您终于来了。”
复金珩站在肩上,“赵大人变了一幅模样。”
赵德清的神情变得狰狞,“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又何必献祭自己!”
赵德清冷静下来,“复金珩,早在五年前你去荡平不周山时,我便久仰你的大名,实不相瞒,我的主君对你非常欣赏。”
他道,“主君说过,如果你愿意来我们阵队,他必然以盛宴相邀。”
复金珩冷笑,“好啊,那就让你们主君跪在我面前,亲自同我说。”
赵德清脸色一变,“不得对主君出言不恭!”
他一掌拍出去,将困住他的屏障拍碎,祟气拍向半空,剑带着复金珩避开。
赵德清看向复金珩踩着的剑鞘,“复金殿下,我对你全力以待,你却连本命剑都没有祭出,只带了个剑鞘出来么?”
地面上站着的修士们面面相觑,据他们所知,复金殿下自从五年前于不周山中走出来后,就再没有让本命剑现世。
复金珩的本命剑唤‘华章’,又唤‘锁龙吟’。
取自西夏名诗《玉龙》,‘锁龙吟,谱华章,玉柱琼楼卷云裳。龙影潜藏乾坤里,独奏长空泣露光。’
天都人到现在,没有一个看过复金珩的本命剑,甚至根本没见过复金珩用剑。
复金珩看向赵德清,“对付你,不至于出剑。”
赵德清高吼,“找死!”
赵德清挥动骨臂,震碎环绕其身的屏障,祟气喷薄而出,将飞溅的尘土点燃,化为翻腾的鬼火。
他朝复金珩狂奔而去,高举手臂,试图抓住复金珩。
复金珩站在剑鞘上,双手结印,半空升腾数以百计的黑符,如夜幕中的繁星,迅速飞散开,密密麻麻地包围赵德清。
黑符爆炸,火光迸裂,让赵德清的身躯晃动,动作变满,但炸裂声过后,赵德清很快就跑了出来。
复金珩并没有停下,那些黑符重新汇拢起来,形成一条长鞭,挥动而下,击中赵德清,将他巨大的身形层层包裹,似巨蟒吞人。
与此同时,更多的符咒腾空而起,如暴雨般落下,扎入赵德清的骸骨,随长鞭的游动将他的四t肢绞缠。
复金珩单手结印,抬起左手,“破!”
黑符泛起金光,符纸中伸出尖锐如獠牙的剑锋,撬开赵德清的躯干的每一个白骨,撬裂、撬碎。
赵德清在不可抵抗的巨力中跪倒在地,他怒目圆瞪,高高地扬起头,想再次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