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双重生）(170)

“你别光笑，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吗？血是谁的血？”

饮月仍垂着头，突勒自然看不到她骨碌碌转动想说辞的眼神。

没多久，她重新开口，“我当时在替蒙霜剥虾，不留神被虾头的刺戳到手，随后便取帕子擦血珠。至于飞羽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帕子，我不知道。”

“它只听骨哨行事，且帕子还绑在它腿上，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饮月还是咬死不认。

她当时就是听过小姐和蒙霜的话，心里有些惆怅和冲动，想着若是非要嫁人的话，宁可挑选一个自己熟识且也算有点好感的人，于是主意就打到突勒那儿。

可据她所知，突勒是狮月城人，她不可能远嫁，便狠赌一把，在帕子上写下‘入赘否’三个字。

天知道她当时的热乎劲儿有多奔涌，连那点虾刺戳出来的伤都能写完这三个字。

可突勒没看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饮月的脑瓜子又转了一轮，问道：“用过早饭么？要是没用的话，到府里用罢。我们家姑爷说了，连着三天流水席，一睁开眼就能开始吃，吃到你睡着为止。”

“姑爷？辛琰是你爷爷？”

饮月一懵，过了会儿才向他解释含义。突勒似懂非懂，但他的确有些肚饿，便跟着她往大厅去。

大厅摆着十来张桌子，目前空空如也，等突勒落座，饮月着人先上茶点，突勒盯着茶面好半天，“桂圆和桃花？什么意思？”

“花好月圆茶。你这什么表情？这可是昭华夫人亲自给的方子，昭华夫人你总知道罢？陛下的宠妃之一。”

突勒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垂头喝进一口，“我有点喝不惯，但味道还不错。”

“幸好你没说不好，不然我立马就把你赶出去。”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居然舍得？再说了，我又不是白白过来，晚些时候还会送上贺礼。”

饮月道：“既如此，那就先留你在这儿罢。你稍等片刻，我去催下厨房。”

“不急。这么久不见，我还是更想跟你聊天。”突勒回忆一番，“我听说，巴鲁和梵音都来南朔了。要是没记错的话，梵音心里可还惦记着辛琰呢，你们可有打算做点什么？”

“来者是客，除了做饭，别的我们都不会做。梵音公主对姑爷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她总不能纡尊降贵跟别人抢夫婿罢？喀沙城民风再开放，也不至于放任公主做这事，你说是不是？”

突勒回说不知道，饮月哀怨看他一眼，没做补充。

经过些时候，几名丫鬟和几名小厮过来，放下早饭。突勒坐直身子观望片刻，“你们南朔将军府早饭吃这么多？”

“你要是吃得下的话，全吃了都没问题。不过，大多时候是给客人做个选择，你不吃的，稍后就会有人撤下，不至于浪费。”

“要是我每盘都用筷子碰过呢？也撤走？”

饮月道：“得看你碰了多少。以这笼虾饺为例，你要是只用筷子点了一颗，那颗就留给你，要是全点一遍，那就留给你。要是吃不完，厨房会帮着处置。可若是筷子沾着唾沫星子再碰，基本上就是喂牲畜的命运。”

“跟狮月城差不多。”突勒连着指了几样，让边上丫鬟撤走，然后冲饮月道，“你得这样站着看客人吃饭么？”

“这是规矩。”

突勒拉住她胳膊，一把将她拽到身旁凳子上，“那客人也有规矩，请你坐着陪他吃。”

饮月忙扫向四周，压低声音道：“这里可是将军府，不是你的大馒头帐子，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就算辛琰在这儿，我照做不误。你们南朔不是有句俗话吗？客随主便，那就随我的想法来。”

饮月心说这人怎么学点东西就开始得瑟上了，她还很想说客随主便是客套话，得由主人亲口提了才能随便。如今主人一声不吭，甚至连影子都没见半丝，他倒是开始任意妄为。

可想了半天，饮月还是没有说出口，默声坐着看突勒吃早饭。

“你吃过了吗？”突勒吞下一口牛肉粥后问道。

饮月摇头。

突勒闻言，转头去跟收碟子的小厮道：“你再去拿双筷子给你饮月姐姐。”

小厮一愣，看向饮月，饮月道：“来者是客，去罢。”

突勒转头瞧她一眼，乐了。

“你笑什么？”

“我来赴喜宴，笑一下怎么了？”

饮月心说确实如此，便道：“那你笑罢，就是别把早饭笑喷出来，不雅观。”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说完，突勒偏回头继续喝粥。

饮月支起半边脸，目光无意识地跟随他的动作移动。突勒吃相很好，举手投足间也是板正，跟他的性子和那张嘴大相径庭。

看了会儿，先前那小厮回来，送过筷子又匆匆走了，他这么来去匆匆，反而让饮月有些尴尬起来，握着筷子好半天没动t。

“不是饿了么？还是说饿过头了？”

饮月顿了顿，将筷子伸向离自己最近的虾饺。

*

哪怕是重来一世，程君顾还是习惯不了初夜后浑身的酸痛，她半梦半醒地挪动身子翻动，刚动两下，就被横来的胳膊拦住。

她无奈叹气，偏头瞧去，胳膊的主人仍闭着眼，这回眉头倒是舒展开了。

“醒了？”

对面没睁眼，声音倒是响了。

程君顾嗯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再睡会儿罢，反正今日休假。”

“不用去招待宾客么？还有爷爷，得奉茶请安。”

辛琰道：“爷爷今日要去会老友，免了请安，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