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双重生）(252)

姚贵妃直直望进她眼里，“王后娘娘，深宫之中，权力之前，何人不变？难道娘娘您的手就干净吗？”

王后娘娘用力抿了抿嘴唇，“你想说什么？”

“妾身不想说什么。”姚贵妃站起身，放眼望了一圈，“妾身头一回发现，这间宫殿原来能这样空旷。娘娘您听，是不是还能听到回声？真有趣。”

王后娘娘注视她半晌，心中愈发觉得难过。哪怕离开栖鸾宫，回到自己寝宫，这份难过也是久久不散。

“娘娘，贵妃方才那话……”云慧姑姑不知该如何继续。

王后娘娘望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变得惨白的天，“她说得对，本宫的手同样不干净。”

“那件事与娘娘无关t。”

“不是不参与就能置身事外，一尸两命，皆因本宫的不作为而起。”

云慧姑姑道：“娘娘如何作为？那是太后娘娘的命令。”

“本宫时常在想，如今这局面会否就是本宫的报应。一报还一报，她死了，本宫也不见得好过。”

“娘娘切莫这样想。”

王后娘娘无意识转动左手腕上的桃木流珠手串，“本宫不止一次在想，要是她的孩子还活着，如今会是什么光景？”

“要是她的孩子还活着，只怕二皇子殿下就会被陛下抛诸脑后。”

“他是中宫所出，陛下不可能如此。”

云慧姑姑道：“那是因为那个孩子死了。”

王后娘娘听着，心里沉了又沉。

*

昭华夫人剪去多余的枝叶，回道：“此事当真？”

“六宫已经传遍了。”青莲姑姑说，“如今大皇子被赐死，其母家陨落，是时候该主子这儿发力了。”

昭华夫人道：“莫急。永福都招了？”

“按奴先前指示的，一一都招了。”

“那宫侍呢？”

青莲姑姑道：“仍在昏睡。不过听说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说起来，那丫头平日里瞧着规规矩矩的，怎么忽然起了偷盗之心？主子，您说她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

青莲姑姑又摇了摇头，“不会，应当不会。”

昭华夫人道：“她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本宫自有法子应对。只不过，免得她醒来之后胡言乱语，找个时机解决了罢。”

“是。”

第107章 第一零七章

缇雅望着眼前站在原地踌躇不决的宫侍, 疑问道：“不是说给她送药吗？怎么还不送过来？”

宫侍捏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硬着头皮走上前，扶起床上病人就要喂药。

“等等。”

她手上的勺子一颤。

缇雅道：“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 自然是太医院那儿。”

“拿来给我看看。”

宫侍道：“侍医大人，张太医说了，这药得趁热喝, 不然药效会减半。”

“我只看一眼, 难道这样也会耽误药效？还是说，这药里有什么问题？”

“没, 没。”

宫侍小心把药端给她,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缇雅闻了闻气味, 又瞧一瞧颜色, 再用勺子舀了下, 观察汤液粘稠情况，随即道：“这药, 好像真的有点不对。”

“啊？”

那宫侍忙道：“哪里不对？奴是按照张太医给的方子抓的。”

“药方呢？”

“药方在抓药的时候给药郎了, 忘了拿回。”

“多了半钱。”

“什么半钱？”

缇雅道：“药材。”

“这半钱药，要是多个两三回, 倒是无大碍，可要是时间久了, 必成隐患。书上常言，是药三分毒，太医院开的方子都是严格根据患者当前症状写成，为什么会多出这一钱？”

宫侍道：“奴不知道。”

“那就跟我一起去趟太医院, 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 缇雅放下药碗，就要拉人。

那宫侍挣扎两下, 直说不愿。

“是你动的手脚？”

宫侍来前就听过缇雅的名号，传言中她是善使巫蛊的九羿族后人，她们这些个久在宫里的人偶尔跟着主子娘娘听过几回戏，那戏文里只要提到蛊毒，段段都是残忍可怕，再加上其他侍医添油加醋。

她一见到缇雅就天然有种畏惧，再加上心虚，自然就更容易暴露。

宫侍几近吓哭，眼神接触到身侧严肃的带上几分质询的目光，更是慌乱，哭着连说：“奴也是听从主子吩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罢，别对我下蛊。”

她边说边用力挣扎，试图抽回自己被对方抓住的手腕，她怕对方会在不知情处对自己下蛊，奈何缇雅是野惯的，力气大得惊人，不管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跟我去见王后娘娘。”

“不要，不要。”

缇雅皱了下眉，直接往她后颈来了一记手刀，随后喊来外头侍卫让其去请王后娘娘和陆太医来。

侍卫不明所以，但他牢记这位侍医是君主面前的红人，惹恼她只怕没好果子吃，便赶忙照做，往王后宫里和太医院那儿送消息。

经过些时候，王后娘娘到来，例行来请脉的陆太医跟随而至。

“缇雅，你在做什么？”王后娘娘茫然问道。

缇雅把事情说了，王后娘娘一听，命陆太医去查验。

陆太医上前，拿过药汤检查一番，回道：“回禀娘娘，如缇雅所言，的确有人在原本的药材里多加了半钱。”

王后娘娘看向昏厥的宫侍，询问缇雅，“是她加的吗？”

“应该是。”

“那她又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缇雅道：“臣觉得她太吵，所以把她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