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情动(119)
目光重新落到被压在底下的那张名单上面,言诀眼中的情绪不断地翻滚着,眸中深不见底。
办公室此刻非常安静,虽然和女孩的争吵就在刚刚。
只不过她走掉了,所有的喧闹也跟着她走掉了,连带着他的心也一块挖走了。
言诀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楚适:「名单没有问题,你照着去办吧。」
不等楚适回复,言诀径直挂断电话,手机静音。
他不想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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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许轻在系统中提交了2个小时的休假,今天提前下班。
许轻开车回了随家。
给她开门的人是随舟,随舟戏谑她:“怎么,想我了?”
许轻低着头没说话,她沉默地脱外套,沉默地换鞋,沉默地走到冰箱面前,从里面取了瓶啤酒,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许轻的手指抵着易拉罐的拉环,然而她心里装着事情,魂不守舍,拉了几次都没能把啤酒打开。
就连随舟都看不下去了。
随舟拿过她手中的易拉罐,“砰”地一下就打开了,他并没有立刻把酒还给许轻,而是严肃地盯着她的脸,说:“喝酒可以,我陪你。但你首先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哥。”
许轻失了魂似的叫他,声音沙哑,随舟闻声深深地皱起了眉。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言诀欺负你了?”
“哥哥,我和言诀分手了。”
许轻抢过啤酒,仰头就喝。
随舟伸手就要去拦她,却又怕动作太过呛着她,只好恨恨地看着许轻,双眼能冒火。
“我就知道那个王八蛋不靠谱!”
言诀那臭小子居然敢让他的妹妹伤心成这样。
他恨不得现在冲出门去找到言诀套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不关他的事,是我要和他分手的。”
许轻抹了抹唇角沾着的液体,眼眶通红,“是我的问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帮着他说话?!”
随舟捏了捏许轻的脸蛋。
捧在掌心里的小祖宗长大了,揍也揍不得骂也骂不得,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不然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随舟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算了,爸妈这会儿都不在,你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哭够了就去睡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许轻没说话。
她下午提交请假申请时看到贺雨霏发的工作消息:「恭喜,你的外派定下来了。」
法国及西欧部分国家,两年零三个月。
随舟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于是许轻转过来,她看着随舟,说:“哥哥,一个月后我就要外派去法国了,不出意外要两年后才回来。”
随舟蹙起眉,问她:“这么突然?”
“你是不是也想质问我为什么不和你们商量就做决定?”
许轻倔强地问。
话音刚落,她额头就挨了随舟一个爆栗。
“说什么呢。”
随舟嗔怪地瞪她,又叹了口气,解释:“我和爸妈很早就说过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你。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你这才上班不到一年就要外派,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我在想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法国算了,反正我也退役了。陪你在国外住两年还是没问题的。”
“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了维觉在法国也有办事处,我去了以后会有人给我安排住宿的,你放心吧。”
“你和言诀是因为这个才分手的?难道他不同意你外派?”
随舟狐疑地盯着她。
许轻怔了怔,眉眼变得沮丧。
的确是因为外派,但并非缘于言诀不同意,而是她根本就没和言诀讲,只给了他通知书。
许轻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过于自私,但她也有她的考量与私心。
她想底气十足地站在言诀身边,想平静而大方地接受一切赞美与质疑,而不是让别人认为言诀在背后为她开了后门,她才拥有了平步青云的机会。
白茉的恶言终究成为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底。
这是她之前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如今许轻不过是把溃烂的伤口重新又翻了出来,腾出一点时间缝合它。
“反正……就是分手了。而且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可能……”
许轻声音越说越低,她再度抽泣起来。
随舟的眉头越皱越深,“什么叫你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可能?难不成那个王八蛋还觉得你配不上他?!我妹妹能看得上他,那是他言诀走了狗屎运的福气,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嫌弃你?”
眼看着随舟怒火越来越旺,仿佛随时都会冲出门去找言诀寻仇。
许轻吸了两下鼻子,忙扯住随舟的袖子,说:“你别生气了。我们不提他了,行不行?我马上就要出国了,这两天你抽空帮我搬家,好不好?”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舟还是气不过,但再不能当着许轻的发作,他只好把胸口那股无名之火压下去,抬手揉乱许轻的头发,问她:“饿不饿?哥哥去给你找点吃的。”
许轻摇头,“我不想吃东西,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了。哥哥,待会儿爸妈回来了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
“没问题。”
许轻站起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随舟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长长地叹了口气。
妹妹和言诀在一起这件事让他感到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