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118)
“……”年子青看我,冷汗慢慢滚落下来。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掮客只是微微一动,依然稳稳地摁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造神。”他说,“所谓【移鼠】这个称呼,来源于景教。那时候唐朝经历了一轮灭佛又兴佛,期间景教作为西入的新兴教派一时间无比风光。”
这个我知道,景教宣扬的是拜上帝。
但唐的强盛,不论拜得是哪路仙佛,都要为适应大唐而低头,做到移风易俗。
贞观九年,风尘仆仆的传教士,来自波斯的主教阿罗本就曾携带经典,“占青云而载真经,望风律以驰艰险”。
对于教义中的各位至高神明,他们在《序听迷失所经》中也不得不进行了音译,读作移鼠、末艳等等。所谓移鼠,还借用了本土佛家文化,也有指代日月的意思。
“所以,当时被怪谈所捕获的人,在传统的信仰中找不到对应形象,无法解释某些过于扭曲的怪诞规则。就借用了景教的一些概念,把那个终点的、似神魔又绝对不是的东西,称为【移鼠】。”
"在雪山里……他们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地宫。
日月在其上,山腹里辐射出了无数条象征光芒的通路。
但是,人在其中,一旦走进去,不论怎么走,都会偏移路线走到日月之下。凡是被移鼠长久照射,人必定会畸变失去形骸,变成一滩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年子青看我,完全哑然:“张家聚会也不过是在地宫之外,山脚下的村子里搭了个地盘。你最好不要再说什么带我下地的话了。那不是凡人可以进入的地方。”
上车/变故/秘密
面对这种“不行”“不可以”的告诫, 我向来是当耳旁风听的。
不过看他慌乱后又很快恢复镇定的神色,我就知道这人自负极深,肯定还藏了什么主意想要使坏。
托这半个月来身边人的种种提醒, 我已经逐渐找回了自己骄奢淫逸好逸恶劳的习性,就是暗自冷笑,心道谁要跟你斗智啊, 我这个祖宗是白当的吗?
于是当着他的面,低下头去, 开始专心致志地捣鼓手机。
片刻后, 被我新拉的“相亲相爱大家庭”群里人才济济, 塞进了我认识的所有坑货。
“在?想搞个人。留口气就行, 急, 速报。”
群里安静了片刻,叮叮叮叮不停响起来。
我没着急回复, 先看向门外。
一辆无比朴实的半旧面包车停在门口,我万能的新晋管家侠闫默坐在驾驶座上, 向我点点头。
得,这才是来接我的。
按理说该夸他一句贴心低调, 但我伸手一拉那破车门,愣是咯噔两声卡着没打开,不免就油然生出两分怀疑。
难不成, 这货当初的抠门其实也不是演的?
一时间为他那种融会贯通、难以分辨的精湛伪装震撼得久久不能言。
年子青被我一直忽视, 多少有点沉不住气了, 隐约咳了半声,目光在我和闫默之间又转了两圈。
我看掮客跟捉鸡仔一样制住年子青, 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心扭头去跟闫默要说法:
"说好的投奔呢?怎么都给人家找上门了?"
说着我就理直气壮, 眼皮都不带跳的:“我这么单纯的人,真给人用谜题截胡骗走怎么办?”
闫默看看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给我指了指隔壁二百米外那家杀千刀的平价小超市。
这时候指我的商业竞争对手作甚?我这个手下败将还不够惨吗?
我有些委屈嘀咕一句,就看那小超市的老板,一个脸圆口阔、十分喜感的中年人靠在门口晒太阳。
这时候他忽然就看过来,揣着手笑眯眯低头:“老板!”
我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我出去的时候新开……”
“嗯,你刚住院那几天安排的。”
“说过了,给你找了两个懂生意的伙计。挑了一个先练练手,熟悉一下市场……
也是磨磨他的性子,免得见过点洋货就膨胀了不把自己当普通人。”
闫默说得不动声色,隐约还有点指桑骂槐。原本还要说什么的年子青心思转得快,一下子脸就绿了。
我还有些脑子转不过来,就看那生意火爆的小超市里,逛店的顾客们忽然也都停住动作,不论男女老幼都鱼贯而出。
“……”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顿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不妙。
我靠,有必要吗,这只是个普通居民楼小区啊。这到底是保护我还是防止我变核弹炸了。
“顾问。”他们很整齐向我一点头,我尴尬到动弹不得,就见他们又恍若无事,说说笑笑采购去了。
“小区里外的保安和物业现在也都是我们的伙计。李哥是你老乡,怕你觉得孤独,我就留着了。我跟他说……”闫默顿了顿,神色有些微妙,“组织需要他。”
我低头,看手,忍住一身尴尬犯起的鸡皮疙瘩。明智地没问给李哥开了多少工资,免得回想起自己的营业额后犯酸水。
同样是中二傻子,这,这……怎么有的人被骗得水深火热九死一生,有的人直接就加入组织了月薪八千了呢。
实在不能细想,想了就心里泛苦。
不过,这我倒是不用愁出门后这小破店怎么办了,看来有的是人照料打理。
知道完这个“意外之喜”,我难免就带了点私人情绪,阴恻恻盯住年子青。
闫默这时也看了眼群聊,哦了声,把他的手机递过来:“这两条建议不错。”
我阴阳怪气地冲年子青笑笑,就道:“不急,先问问,堂堂旅游业副总,有驾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