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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138)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但我还是有某种说不清楚的直觉,感到这个说法在哪里是不对的。而且这份不自然, 应该就发生在当下,才会这么快就直观地感到排斥。

一定要说的话, 大概是我始终觉得人本来就是脆弱易被重创, 且会死去的生物。因为这个原本是常识的现象反而去怀疑他此时非人, 简直像什么混乱扭曲的绕口令一样, 实在过不去这个槛。

“……师母是在休息室吧。我去看看她。”我下意识转了话题, 感到房间里站久了有点拥挤,想要透透气, “不会打扰吧?”

“——不会。”

掮客的声音响起,我一怔, 就见到掮客出现在吧台后方,撑在一扇小门上, 面上血色很少。

看她站立都有些成问题,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跟其他人告罪一声,就上前把掮客扶回房间。

这位是长辈, 我也没什么可避嫌的, 尽量让掮客把体重倾斜过来。扶着她, 就感到她的体温很低,瘦削的身上而且发了一层冷汗。

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定了定神, 随着两人走进狭小的房间,那种异常越来越明显, 但完全没有头绪。

“呃……徐佑,我是说师父他不一起进来照顾照顾您吗?”

我有点心不在焉,没话硬找话,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掮客顺手带了门,在房间仅有的木椅坐下,看了我很久。

“孩子,你现在还有体力吗?”

我被问得眼皮一跳。“有,怎么?”

“看到了吗?那个通气的排风扇。”掮客欣慰给我指了指,“从这里翻出去,就是酒吧后门的小巷。向右直走两百米会有一个十字路口。现在是白天,在那里就能看到月台的小楼。”

她希望我现在偷偷离开,到月台去?是这个意思吧。

我大为惊疑,有点没明白:

“您这是?”

回答我的是排气窗外两声笃笃的敲击声。

“还没聊够?”张添一的声音隔着墙,显得游刃有余,笑道,“总憋在房子里聊天有什么意思,出来溜溜啊。”

我是真的吃了一惊,掮客却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只是轻声道:“去吧,孩子。”

一瞬间,我几乎是汗毛直竖,立刻做出了反应,听从二人的意思踩着床沿,扒住了排气窗。

“咯”一声轻响,排气窗被拆卸推开,我翻身落地,被扯进一辆小车里。

字面意思的小车,是个方方正正的小三轮,外面蒙着歪歪扭扭的铁皮,隔出来一个十分笨拙滑稽的铁盒子。

张添一蹬着那小破三轮,墨绿色的风衣下摆毫无形象打了个结。

我头一次见过三轮的驾驶位也被蒙起来的,多少有些纳闷。

而且,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排气窗动了一下,被掮客在里面复位好了。

现在置身巷子里,和那些灰白色的雾气只有一层铁皮阻隔,要说没有疑虑紧张是假的。

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就这么冒险偷摸跑出来了。

不,应该说,休息间怎么这么容易进出。徐佑他们这么多人,没指派个伙计加固一下吗?万一有人翻进去怎么办。

不管我多少疑问,破三轮吱呀一声就踩动起来。

那些伙计们立刻被惊动,有人喝问:“谁?”

破三轮猛地一窜,张添一笑着说了声坐稳,是朝着掮客刚才所说的月台方向。

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高高的窗户,心里是一种朦胧的担忧,隔了层窗户纸怎么都戳不破。

是什么呢?

我又看了看蹬三轮蹬得很熟练自如的张添一,心说见鬼了,怎么自打进来以后我的脑子也跟丢了似的,跟着这货的安排团团转。

眼看酒吧的喧闹被甩在后面,我试探道:“师母跟你认识?”

“不熟。”

我哎了声,就往前凑过去,逼问他:“那你们打的什么哑谜?怎么合作上的?”

张添一大为摇头:“你要问什么,就详细点一个个来。那这么大的框架,我这破三轮分心蹬翻了怎么办。”

我怒道少废话,进来后我都还没休息过呢,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先斩后奏的事情以后都先经过我同意,否则滚蛋。

说着,我发现张添一的眼神,其实有些奇怪。

听他进来以后的作派,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能做出这样举动的人,眼神应该是洒脱随性的,也符合我对他一贯的了解。但我侧面看去,此时却在他眼中感到了一种不合时宜的疲惫和些微困惑。

他也缺失了一个答案,我心说,他是来寻求帮助的。但我这里有什么必要的拼图,能帮他捕捉到遗失的灵光吗?

可是,和前几个怪谈不同,进来后遭遇的移鼠堪称正大光明,规则好像就摆在眼前一样,没有什么隐瞒。

莫非,还有什么隐藏的相悖规则?

我苦思冥想,对自己说,慢慢来,一件事一件事拆开来从头看一遍。

首先,刚才我对师母的担忧是为什么?

徐佑他们也被迫和张添一达成过合作,可见大家现在是捏着鼻子勉强站在同一战线上,互有依仗的情况下很难撕破脸。所以,我对她的这份担忧肯定不只是因为她帮我们二人汇合,一旦暴露后立场上会难做。

应该是更直接的什么。

对,就是这个,窗户纸在我眼前,就差一丁点外力推开。

这时候,我后知后觉,感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不是我的,是刚才掮客的。她太虚弱了。

——虚弱?

我忽然惊住了。

对啊,虚弱。

整个屋子的人,包括我,不管状况如何,看起来都没有太多虚弱之感。包括雷子哥,我经常在他有些耿直粗狂的说话里感到哭笑不得,数次都要遗忘他惨烈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