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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146)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是拖拽着重物,这是可以肯定的。

莫非,其实掮客和徐佑狂飙轮椅的地道,连小楼附近也有连接一两条分支岔道?

但是,那声音好像更沉。

我干脆再躺平一点,把耳朵彻底贴在冰凉凉的金属地板上,闭眼去听。

声音是从正下方传过来的,拖爬的速度不算很快,似乎很不适应。接着,那个声音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安静地消失了。

我屏息又听了片刻,隐约有了种说不出来的迫切感。似乎,有一个需要我立刻搞清楚缘由的事情就在眼前。

“哥?”我悄悄拍醒张添一,他的眼神失焦了一两秒,才醒过来,扶着榕树的枝桠站起。只见他额头上有些汗,好像是刚做了个噩梦。

我向他指指地下,比了个口型。

“你听。”

他沉默一下,摇摇头,示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

所以,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心中一奇,暗说没道理啊,都是脑子,我又不比谁笨,怎么就还慢了他一步,不可能吧。

“树,来。”他似乎是嘴唇这样无声动了动,我读唇语读得不算完整。

毫无默契地面面相觑之后,张添一有点苦笑。

下一秒,他缓慢松开扶着的榕树枝桠,曲指在上面轻轻敲了一下。

没有声音。

我愣住了,脑子有点晕,僵硬地也伸出手去,随机找了根枝桠敲了敲。

发闷的回响消失了。

中空的榕树此刻忽然变成了完全实心的东西,在我冒着鸡皮疙瘩触摸到的那一刻,它变成了温热的。

“穿”(第一更)

榕树里, 有什么活的东西在动。

不,准确地说,榕树里有东西在逃。

就像是雪崩前黑压压的预兆, 毒虫和鼠类会到处尖叫乱爬……有什么要降临了。

伴随着那阵仿佛在流动的温热,空气陡然很低很低地嗡鸣了一下,接着, 风声大作。

不知何来的狂风近乎凄厉,整个小楼开始剧烈晃动。

接着是叮叮咚咚的响声, 类似编钟或者击罄。那根光秃秃的榕树在我们眼前, 忽然嗡地一动。

金属质地的树皮纹路翕张, 下面居然还有一层, 是一片又一片小小的金属鳞片, 像齿轮一样互相交织咬死。

此时在强烈震动里好像被什么多出来的内容物不断推挤出来,不得不全部拱立外翻而出。

哗一下闷响, 青灰色的细小外翻鳞片组成了立体的三角形树叶,一瞬间满树开满, 繁茂成荫。巨大的阴影有如遮蔽天日一样投下将我们掩盖其中。

伴随着那些金属树叶的蔓延,震动□□的榕树在密密麻麻抖出的满树三角形中慢慢稳定, 将剧烈晃动的小楼始终钉在原地,把从上而下的力道全部下传分散到地面。

与此同时,还来不及惊叹于这个机关的精妙设置, 某种残留在我身体里的本能惊醒, 带着莫名其妙的巨大恐惧感, 压得我胸口发紧,几乎呼吸不过来。

那不是我的感觉, 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闪动,那是曾经深潜入栉水母之中留下的情绪共鸣, 是栉水母潜意识中铭刻的不安躁动。

栉水母在某种危险到来前,会向同类发出预警。

“——风暴!”

我骇然,脱口而出:“风暴来之前,栉水母会离开海岸进入深潜!这是一场大风暴!”

话音未落,张添一忽然一把将我按了下去,我们都扑倒趴地,用脚蹬住地板。

一股巨力犹如巨浪就拍了下来,我只听鞋底摩擦着树根的纹路咯吱作响,光滑的地面根本提供不了什么阻力,把我整个人往外掀翻。

哐一声,地上那些矿泉水瓶和压缩饼干全部抛飞,劈头盖脸就砸过来。

张添一再次伸臂把我往地板一拍,我猛地转身一躲,一瓶矿泉水冲过我的耳根直接砸在后方墙上爆开,水珠四溅。哐一声又一块压缩饼干在我脚边砸落,被我紧急蹬到一边。

这下变故来得突然,我咬牙借了把力,干脆整个人死死抱住那棵诡异的榕树,就大喊让张添一自己便宜行事,不要管我。

他也干脆,一点头,翻身踩着墙壁跃起,一下子踩到我们头顶的一个台阶上。

“我去开琉璃窗,屋里气压不对!”

此时整个屋子里唯一稳定的只有榕树,我死死搂着哪有心思理他,让他快去。就感到晃动里榕树的那股金属铁皮下面,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还在不停地蹿爬涌动,一直往榕树上方游走挤去。

不对!我几乎是立刻后心一凉,本能就对自己说不能让那东西这时候上去。否则必有大祸。

可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拦。眼下这局面又怎么动弹。

不,别急,别急。

暴雨、风浪,栉水母本能的躁动,行舟一样的小镇布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快速默念,脑子急转,猛地就看向了原本被我拽在手里、已经被惯性甩脱乱飞的矿灯。

既然是暴风雨,不光有风浪,可能还有礁石。

对,就是这个!在酒吧时我被告知过:那些奇怪的石料建筑,是跟着雾气在夜晚忽然出现的,就像暗礁一样。

“亮灯!灯塔现在还是暗的,船要触礁了!”我大喊,竭力仰头向上看。但在榕树繁茂的树荫遮挡中,完全观察不到外面的天色是不是猝然变暗到了晚上。

矿灯和屋内杂物在风暴和晃动里乱飞,我一咬牙,松开一只手就把整个人荡出去。还没看清就是肚子上一痛,不知道是哪个杂物先被我挡住拦截了。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劈手都往怀里搂,再次深吸一口气大喊:“接着!”就放开手,任由巨大的惯性把我整个人再次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