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252)
也许“滴水”本身一直是处于潜伏期的,但碰到这两种因素变化的影响,就会不同程度地被提前引发。
老板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那你觉得台仔是哪种情况?”
我有些牙疼:“跟我应该是一样的。只是我被滴水,除了不间断的小伤外,最大的影响是衣服反复打湿被泡烂了,总要换。而台仔…… ”
话没说完,老板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他现在也是“徐然兴”,显然是跟我一样,回想起那件一度被当做山雀的人皮。
“听三易说完钻井机涂层忽然快速老化的事情,我就在想一件事。
也许台仔那张被压坏的人皮,上面那些黑点扩散腐化得那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被水加速泡坏的。
一张人皮坏了,他为什么一定还要坚持带在身边,就算心惊胆寒也固执地要修复呢?现在有了更全面的信息,我猜可能人皮的腐坏是在很短时间猝然发生的,没有缓冲的时间。”
“人皮一下子全都被相继泡坏了,他又已经困在了地宫的狭小环境中无法离开,所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老话题对我们在场的来说就都有点恐怖了,一时间大家居然都身临其境打个寒颤沉默了两秒。
那话务员也是挺好玩的,马上白着脸道:
“反正我觉得我顶多像十分之一个徐然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晚上噩梦别来找我,盯准这俩祖宗就行。”
边上人立刻有样学样,全都跟老天爷表态“徐然兴”是谁爱当谁当,自己多半是冒牌货没惹谁。
我哭笑不得,心说你们这一个个吓得跟我完全一个怂样,就已经很难说清了好吧。
不过说到这里,三易想了想也道:“那么第三个影响因素,就是自我身份的认知。这里面可能也包括身边人是否清楚认知你是谁。”
他顿了顿,摇头,大概是觉得这么说不准确,又换了个词。
“或者说,是看那个东西能不能准确抓到你。”
“你对自己的确认、旁人看到你确定你、那个东西本身也会在水中移动中寻找你……都可能影响它认出你、抓住你的速度。”
“就像是……捉迷藏?”
我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但不得不承认,三易的想法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把我们比作水面散落的鱼食,那个未知的东西就是一只目盲的大鱼。
它要不断地从深水上浮到水面,再从茫茫的平静水面上找到我们,也许是需要花费一些精力的。
千头万绪里总算找到点脉络,我多少有些振奋。
这下好奇心就回来了,我四周瞅了瞅:
“不是说这儿只能采石吗?谁来亮一手?”
老板却苦笑了下,揶揄道:“见者有份,少不了你的。你不是刚见过一次矿床吗?马上就回来了。但这黄金矿工可不是好当的。”
说这话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三易好像看了老板一眼,有什么错愕疑问要说。
我一愣,心说这两个搞什么眉眼官司。而且这破地方只有刀山,跟我以前见过的火海油锅刚好凑个地狱绘图,别的是什么也没有了。什么叫马上回来,听他说得跟个回转寿司似的。
到底哪来的矿床?
还在纳闷,三易轻声道:“噤声,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不知哪里叮铃一声,清脆空灵到了极点的声音就在极近处炸响,此时让人顿时毛骨悚然。
所有人几乎是默契往下一伏,在安静中慢慢把自己往石林的深处塞。
被挖开的扶梯和台阶是在石林的最边缘,想来大蒋当时随意定了个点,也是懒得在众多锋锐足可伤人的石柱中绊手绊脚地刨土。
但这对我们来说,现在可就有点刺激了。
几个伙计刚刚轻手轻脚捏住铁链,要放我往里进,几乎就是在我耳边,又是叮铃数声,某个极度粗糙冰凉的东西,从我的肩膀上滑过。
明明是在温热的水体中,我依然感到极度的阴寒和潮湿感在四周扩散。
尸体,三易说这是一具很大的尸体。现在擦过我的是哪个部分?
念头一闪而过,叮铃声忽然顿住了。
但这次的安静中,我头皮一紧,一下子汗毛全炸开了。
我可以肯定这次它不是离开了,只是突然停顿下来。它要干什么?
由于看不到那东西的存在,我完全不敢动,也不敢去看还拽着我胳膊的其他几个人是什么样,额头上就出了汗,滚在氧气面罩里让我只觉得下巴都是湿透的。
又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又叮铃一声,居然还在原地没有动。
这次我连呼吸都屏住了,但那些小铃铛忽然全都摇晃起来,一阵一阵的空灵叮铃声好像暴雨一样打进耳膜,我头一晕,胸口也开始发闷。
那股淡淡的死亡异味从头到尾将我包裹其中,开始沸腾般变得刺鼻。
接着,我在今日又一次听到了筷子折断的声音。但很奇怪,那个声音像是从我身体里发出来的。
咔嚓。
我的胸腔好像下陷了一小块。
疼痛感是最后到来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张了下口,但直接呛出一口血沫,氧气面罩里全部被淡红色溅满。接着是接连不断的咔嚓声,和连绵悦耳的叮铃声混在一起,我有些呆滞,下意识要低头去看。
就是这个时候,边上忽然伸过来一只手,一下按住了我的手腕,快速上移摁在了我的虎口上。
这一下用的力气非常大,不知道是掐中了我哪个麻经,我吃痛手上一松,那人就顺势抓住我的手掌往上一翻,做出一个往上承托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