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251)
这个我当然还有印象,回想了一下就是恍然:“这么说,这群东西其实更接近于大鲵,是两栖的?”
三易点头:“我们后来捕获了一只山魈,离水不久后,它就开始尖叫不安,身上那些黄疹一样的斑点也开始变色发暗。
而且大约二十来分钟后,它的整个身体似乎脱水非常严重,黏液干得很快,接着那些黄色的杂毛就开始严重脱落,它也出现了窒息的症状。”
我有些意外:“也就是说,白天山魈们没有对我们发起过多袭击纠缠,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能够脱离水体太久。”
原来如此。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第一批先遣小队在还未涨满积水的矿洞中,只是和山魈们有了一次很小的摩擦。
大概也是因为首次遭遇中,山魈们在无水环境中表现得孱弱无害,那些刺头们没有放在心上,几乎是大摇大摆地就继续往深处钻。话务员虽然颇有微词,但也多少被误导了判断,只当他们是碰见了什么寄居溶洞的野生动物。
此后探索了没多久,大蒋就有些惊喜,喊话要上方送些开掘探洞的装备下来。
“就是在这里,”三易凝重道,“大蒋他们说看到了石林的底端,观察到的水位堪堪没过脚背,给我们拍了一些这个青灰色的球状空间。接下来就是我刚刚说的,发掘中发现了二次水泥封层,队伍返航回来。”
我一怔,想了想发现有哪里怪怪的,事情和我想得似乎不太一致: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如果以大蒋为标杆,他可是活到还给我开了一阵子钻井机啊。即使我和他没有正式打照面,但这个“先后都死了”的“先后”,时间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话务员苦笑,指了指我们头顶上方那些飘荡许久的褪色导潜绳:
“七个人,都已经上来拿了一趟装备了,发现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升得那么快,已经满到了顾问你下潜的第二段水道入口那里。”
只是发现涨水后,山魈们依然在暗处没有出现,似乎此前确实就是一次偶然的遭遇。
那几人听指令强行忍着观察了半个钟头,除了积水上涨似乎没有任何事发生,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导潜绳就是这时候放下的。”
话务员道:“大蒋因为第一趟下去的时候被山魈咬中,再要下去,看着就有点不正常的发热。
我们怕是有什么狂犬病破伤风之类的,就把他先留在钻井机的舱室里,让他单独休息。他吃了点药,昏睡了一会儿,后来就一直叫喊说身上有被滴水,问是谁在整他。”
这一下峰回路转,我头皮一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大蒋被山魈分解尸体那一段……”
“顾问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在争论的就是这个。”三易淡淡道,“他的死不是我们安排的。我当时确实很意外。我们原先要误导你,安排的只是水渠里拴着的那只山魈和它手里捧着的人头。”
我一个激灵,像被小锤子直直敲中天灵盖,猛地就失声道:
“所以你半夜给自己绑绳索,是去检查大蒋怎么死的?”
三易似乎笑了笑,看着我,目光有些奇异。
“顾问,钻井机的舱室,我晚上去打开的时候到处是水渍。舱门玻璃上是一道一道的抓痕,越靠近门下抓得越狠,门框密封条上全是血指印。大蒋的指甲是翻开抓烂的。”
“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在我们和你周旋,引导你来石林观察的同一时间……钻井机那里,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大蒋身上滴水的情况加重了,一瞬间大量的水凭空淹没,导致他是活生生在舱室里淹死的。”
“当时说发现钻井机似乎有些不正常的褪色,也不是临时编来诳你。晚上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是滴水沿着悬臂往下渗,水滴流淌过的地方,生锈的痕迹好像加倍速一样到处都是,老化得十分严重。”
“所以……”我的呼吸有些发沉,“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发现滴水后,在医院商议对策导致情况有变,大蒋的结局,就是我的下场。”
第一块石头
大蒋死亡的惨痛教训, 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参考。
按照三易的说法,大蒋的几个状态变化节点,其实细想来是有迹可循的。
起初他遭遇山魈发生冲突, 被山魈反击咬伤,那时起就已经受了伤。但此后和话务员不满抱怨、带着其他刺头伙计们探索无水状态的矿洞、返航上来拿装备,这个过程里, 他依然是毫无异状的。
直到他准备要第二次入水,身上开始发热。
被安排进钻井机的操作室暂时休息时, 大蒋才出现滴水异变, 但一开始似乎也不算严重, 因此只是被他自己当做了谁的恶作剧。
到了我好奇观看钻井机工作的时候, 大蒋虽然没出仓和我打招呼, 但能正常操纵机器作业,说明他也还好好活着, 至少是有精力分心做事的。但我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他就被水淹死。
这么看来, 他身上的异变其实是突发加速了两次。
反观我,出现被滴水的状态后, 情况似乎是一点一点从哪里蔓延爆发到我这里,直到迷藏和我们碰头的失忆事件发生,滴水戛然而止。
再看我们之外的第三种情况, 就是副手和那个失足落水被拦腰截断的伙计, 在水中返航途中就直接变成了两半。
相似又不同的三种遭遇, 异变爆发的快慢和烈度,总结起来, 大概就是两点有关。
第一,刚接触了、或者靠近过大量的水, 当下是否还处于水体之中;第二,在此前提下曾有去而复返的动作,离开了自己原本身处的某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