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24)
那群人是不顾一切要停留下来,抗拒流浪的人。不应该用那么激烈贪婪的语气,说要进行掠夺和逃亡,更不会觊觎所谓权利财富和长寿。寿数对于他们、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都只是恶毒的诅咒。”
“很遗憾,我和神女姐姐就是最后的复仇者,我们只是茍延残喘的可悲怪物,帮不了你更多。背面我给你画了地图,是他们曾经的一个实验驻点,在那里,我为你留了一些信息,希望你能获得想要的答案。”
字迹到这里,有了些许模糊,像是字迹的主人心烦意乱,胡乱在上面做了擦拭。
但到了这里,几行反复写上去又被划掉,看不清的内容后,黄伢子顿了顿,笔迹陡然坚决起来,写了一段让我很意外的话:
“抱歉,我们活着也需要药。善良对我们已经无用,如果再见面,你也许会看到我也同那些人一样,对着无辜的人下手。到那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求生,继续活着。希望我们永不碰面。”
“那群疯子并非不可战胜,作为试验品,我们发现了他们一个致命的弱点。但这很难言述,我只能请你亲自去看一看,为我们完成最后的复仇。可能会很危险,如果你因此死去,我不会忏悔。”
随即是大量对试验记录的回忆和纠正标注,特意换了只红笔写了很多。
这里的内容很多,但都没有最后一句藏在最底下的话让我心神俱震。
像是最光怪陆离的恶作剧,那行字这样写着:
“谢谢你,屏屏的家人。”
准备启程
看完黄伢子的留言,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
我习惯性又想展开再看一遍,肩膀被拍了一下,就伸过来一只手把信抽走。
我一抬头, 徐佑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看了多少遍了?不要自乱阵脚。”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翻来覆去原来重复读信的动作早就不止一次,只是沉浸在个人的思绪中毫无察觉。
往外一看, 天光蒙蒙亮,居然快到第二天了。
屋里的人不知何时走的走散的散, 只留了徐佑和张添一还抱臂靠墙守着, 一左一右像两个煞星门神。
我从自己的思绪里彻底醒过来, 问黄伢子的宿舍在哪里, 我有些事情还是想去确认, 推了门先往外走。
徐佑没好气在前面带路,脸还是黑的。
我失笑, 知道他是误会了。这次我倒没有伤春悲秋,确实是从黄伢子的留言里一下得到了太多启发, 生怕灵感溜走,才会机械性地重复动作来厘清脉络。
就故意转头对张添一问道:“你看出多少?”
意外的是, 张添一倒是一下子没回答,似乎在走神。
我又问了一遍,他才看看我, 神色起了波澜:
“黄伢子提醒了我一件事, 流浪者是可以被杀死的。”
我诧异了瞬间, “流浪者按你的说法,该是不死不灭”话没说完, 我啊了声,“是啊, 当年来我们家的那个人,那个王永富的同伙,他跳楼摔死了。”
走在前面的徐佑猛地站住了,也回头看我们。
三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几乎同一时间就想到了某个画面。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争的,我示意徐佑先说,他面色古怪,两步走到走廊的扶手处,做了一个往下跳的动作。
他是往我们走廊里面跳的,落地的时候腿都不用完全伸直,当然是安然无恙的。
正巧路过一个伙计,抱着清单在盘点物品,查看黄伢子有没有带走什么,被徐佑吓了一跳。见他没有真作死,才抹了把虚汗,纳闷问:
“队长,你们这是整什么把戏?”
我笑笑问他:“现在你不紧张了?”
那伙计也笑,一摸后脑勺,“队长往外跳我是得怕,往里蹦多安全啊,这有什么担心的。”
我又问他,如果让他现在也学着徐佑的动作重复两次,他会如何。
伙计连个磕巴都没打,立刻照做了几次,才好奇问我们是做什么。
我们这三个打哑谜的则对视一下,都确定了猜想。
伙计看得莫名其妙,我摇摇头让他去忙,在他一步三回头的空当里幽幽道:
“我们家当年那个假医生,我们恐怕对他有很大的误解。他应该不是发疯找死。就像刚才的徐佑一样,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很安全,所以才没有犹豫往下跳了下去。”
经常玩游戏的朋友一定很熟悉这个画面,在地图里不管有多少崎岖的地貌,人在操控角色时会习惯性走直线,见水就下、遇见悬崖也纵身一跃,反正算好高度摔到只剩血皮,爬起来也不影响什么。
对于流浪者来说,无视可能的伤痛和危险,逻辑几乎是一致的。
当年的那个惨烈场景,也许没有那么复杂。就像那个假医生自己说的,他只是兴奋之余要尽快去喊同伴们过来,于是做了习以为常的举动,很省事地选择了最短的捷径。
只是在最后却出现了他也没有预料的变故,纵身一跃后迎来了死亡。
徐佑也有点牙疼,摸了摸走廊扶手说道:
“所以说,他是坚信自己会没事,才毫无戒备跳下去,自己把自己弄死的。摔死的时候他岂不是很莫名其妙?”
“他娘的,老神仙的不灭金身原来也不好使啊。”
说着他又一愣,奇道:
“那他那些同伴,既然还没收到他的报信,当时说不定压根不是来找你和屏屏的。”
我也一怔:“那他们来干嘛?把我们一家子吓够呛。要不是这群王八蛋,张添一也不至于阴差阳错,被迫上岗当了个赔本的小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