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37)
我愣了下,一时间说不上是想笑还是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气笑道:“想什么呢?您老体格那么健朗,就是一下子应激了。老鹰抓兔子见过没?兔子急了还会假死呢。”
老爷子面上一松,肩膀立马垮了下去,这回情绪稳定许多,纸上又沙沙作响了一阵,写了一句话,又附了一张由于难以运笔、几乎是皱巴巴迭在一起的草图。
我接过,让他安心休养,老爷子强撑着还想写什么,困倦一起还是沉沉睡去。我看他睡着,扭头嘱托火并就不要跟着我了,只管留下好好照顾他。
这也是无奈之举。原本是为了黄伢子才带上火并,但现在情况有变,火并没跟我们上楼,本身又是个备份的人形活地图,于情于理我是不能让他牵扯进来的。
他倒没有意见,听我拜托他多费心,很是认真就跟我打起包票。
我这才拿上老爷子给我画的草图,出了车房到外面吹风。抖开纸一看,里面的内容让我有点意外,整个人不自觉缓缓就站直了。
那句话很简单。
说的是:“地图我简化了,中心就在这里。墙在墙当中。”
换了过往,看到这句话我一定莫名其妙,铁定要吐槽老爷子打什么哑谜。
但今天这事给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我仔细看了两遍,还是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为了方便理解,事情还要从老爷子昏迷后说起。
给老爷子喂了速效救心丸后,我和伙计们上了四楼检查,发现那两个被我留给老爷子的伙计不知所踪,屋内没有任何纠缠或挣扎的痕迹。
满屋厚实的灰尘里,只有我们进出留下的那几个清晰的脚印。
我们又上了天台,发现锁了,有伙计摸了根细铁丝给我们把楼道口的铁门打开,一行人上去,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
说来可能有些离奇,但天台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发褐的暗红色,是血块凝固后有些结痂变粉的样子。
伙计们的反应很整齐,当即分出一个小队伍上去试探,其他人就散开警戒,又特意留了三个人守在我们背后。
我看到身边最近的伙计袖口有道隐约的寒光,不知道是扣了个指虎还是什么。
再一看,天杀的张添一自己跑到天台的边缘去了,蹲在花盆前看着什么。
我暗自摇头,心说指望不上这位大哥,这时候要趁机来个怪物还不轻松把我脑袋给拧了。人就理直气壮往徐佑和张甲背后缩。
哪知张添一还回头招手,把两个靠谱保镖一起喊走,这下变成三个人一起排排蹲,半天都没动弹。
我这人向来是情况越糟糕的时候反而越活泼不着调,真到了生死关头吓过头了,说不定还能来段贯口冷笑话。
看他们装神弄鬼的我就没忍住,再多的紧张和担忧此刻都被好奇心盖住了,也凑上去看是有什么好玩意儿。
结果一看我的脸就绿了,那花盆里倒是一样的鲜花绿叶,没什么异常,但花盆边上、地下,分明是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血脚印。
那些血脚印的大小是几乎一致的,但由于血液的干涸凝固不同,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色泽。
我抬脚凌空比划了一下,咋舌道:“这是同一个人踩了多少脚?”鬼打墙也不过如此吧。
话音未落,三个人都看我,小队长就怪怪道:“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
我有点糊涂了,心说什么情况,这不是明摆的事吗?脚印都是一样的啊。
一个人没看出来那是碰巧想岔了,三个都傻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但看他们的神色不似作伪,我有点犯嘀咕,莫名就心虚起来。
不是就不是吧,到底是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正心痒难耐,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就看张添一似乎是不动声色地冲我摆了下手,在袖子里比了两个指头。
我没看懂这是什么鬼,二?耶?剪刀石头布?灵犀一指弹指神通?
不对,我忽然七窍通了,一个激灵暗道这是让我给嘴上拉个链子,封口先别说话。
人就起了戒备,拿余光往四周扫去。
奇怪的是,身后除了警戒的伙计们并没有什么特殊,我暗自留神看过,也确认伙计们没有谁要变身小怪兽,都是全须全尾的。
身后没问题,前面又是天台的尽头只有一片空。
是哪里还有不同,我冲张添一打个眼色,还在费解,就见楼底下一晃,是火并出了房车出来透气。
他在门口只蹲了不到两分钟,就很尽职地又要回去看护,无意中一抬头,大概是看到花盆掩映中的我们,像是被什么吓住,瞪起眼睛就要大叫。
即使隔得这么远,我还是能看清他的表情有多么古怪,心里忽然起了个念头:
“这也能看清?莫非我们其实离得不远吗?”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一晕,眼前就花了,倒栽葱一样整个人往前方倒了下去。
花盆(三)
强烈的失重感只在一瞬间, 惊呼声和身边人猛地抓过来的手臂差不多是同时到的。
张添一身手最快,直接从天台探下大半个身体,一把抄住我的肩膀, 从腋下把我固定住,发力就往上提。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已经跌落,整个人都到了楼外, 马上反手抓紧张添一,不敢乱动。
前后脚的功夫, 徐佑和张甲也搭上手帮忙。三个身富力强的成年人捞我一个还是轻松的, 很快我就重新回到了天台上, 踩实的瞬间脚下都有点打飘。
不得不承认, 生死一瞬总是恐怖, 这是经历多少风浪都很难习惯下来的。悬空的时间虽然短暂,还是让我后怕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