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38)
我在天台脏兮兮的地砖上瘫坐缓了足足有两三分钟, 这才有精力去琢磨方才不对头的地方,扭头去看“案发现场”。
此时无比迟缓地, 我们都听到隐约咣当一声拉得很长,好像是什么东西砸碎在了楼下的地面上。
摆了摆手让边上的伙计们不用来扶我, 我起身走到天台边缘,在高度带来的些微晕眩感中深吸一口气往下看去。
没有意外,地面上是一个摔碎的花盆, 微微发暗红的泥土和碎瓷片散了一地。
火并已经从房车那边飞奔过来, 大气不敢喘仰头拼命往我们这边垫脚望来, 看到我重新露头,才用力抹了把脸, 显然也是惊魂未定。隔着七层楼的高度,楼底下火并的身影不大不小, 在四周不太充足的自然光中,我和他再次遥遥对视,心底就咯噔一声。
我发现自己看不太清火并。
这次那种诡异的近距离感荡然无存,我重新确认了一下往远处看,房车原本是停在小区附近的小公园里的,为了接应昏倒的老爷子是情急硬生生开到了小区门口的第一栋楼底下,霸占了不知道哪家的一排停车位。
我们这里应该是第三栋,和房车所在的位置是个斜对角线,还是有些遮挡和路程的。说他是在楼下,其实事情发生的时候跟我们起码有个五六十米。再加上高度带来的视差,怎么可能看清彼此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呢?
念头百转间,刚才花盆落地的声音大概是惊动了路过的行人,就见有人注意到我们碍事的房车后不太高兴,沉着脸找上了火并。
火并哪有心思跟他掰扯,冲我这边紧张看着,跟那人两句话搭不上,两人都在情绪上似乎就要闹起来。
我冲火并挥了挥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处理完事情马上会下楼来找他聊,让他别急,跟人家居民好好沟通。
而另一边,徐佑已经看不下去了,提着我的衣领,二话不说拉着我一直退到天台楼道口被撬开的铁门处才松手。
这次没等我问,所有人都把我团团围住,生怕我长个翅膀突然飞了。
有个伙计抢先紧张叫道:“顾问,刚才你怎么自己踢了花盆往外跳?”
得,在他眼里是这个情况?那可真是“自愿”跳楼了。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慌,反问他:
“你看这里还有几个花盆?”
那伙计不解,下意识给我数,“二、四、六、九……”话头一下卡住,脸就白了,支支吾吾数不下去。
我理解他的茫然,因为放眼看过去,天台上那一排很整齐有序的花盆里,只少了一盆的遮挡,是在今天以前早就有的缺口。
显然我刚才就是好死不死地避开了所有花盆的拦路,愣是无比刁钻地从这个缺口掉下去的。
再看其他人,个个神色各异,大概也都察觉到了这里头有点异样。
此外我还发现一个小细节,张添一的手臂好像被剐蹭了一下。
刚才他应该就是从花盆空缺处探身过来救人的,受伤倒是没有,不过胳膊肘和掌侧都隐约蹭了些散落的泥土,量不多,但那种泛着暗红的光泽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救我上来后张添一就没说话,摸了摸手肘处的红痕,看着掌心似乎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我又觉得有点怪,自打医院里开始张添一怎么频频走神,话是越来越少。难道是有什么状况导致力不从心了吗?
不怪我乌鸦嘴,实在是这厮以往但凡能喘气都要笑着找人揶揄两句,一看他这么安分我就忍不住怀疑他藏了什么大动静。
这边腹诽才起了个头,我忽然想到个事情,赶紧探手去抓张添一的小臂,来回仔细打量了一通。
这一看我身上就毛起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问身边的伙计们: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刚才在二楼洗过手吗?”
这问题有些没头没脑,小队长张甲就纳闷道:“没事我们洗什么手?”
我额上有点冒汗,拽着人就下了天台往二楼跑。
一伙人风风火火跟着我在楼梯里快速穿行,都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实在没空解释,到了二楼把张添一往房间里一推,让他按照我们今天在房内头一回打照面的场景再复现一下。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手就往洗手间去。
过了一会儿,我做了个敲门的动作表示我已经到了,就听洗手间里似乎有什么拧动吱呀了半声,但应该是没成功。顿了顿,张添一从里面走出来和我会面,手上都是暗红的泥土。
我叫停,凝重问他:“你刚才是打算做什么?”
“洗手。但是没水。”
他回答,侧过身指了指洗手间内,“这种水龙头是老式的,很多村里都还有,上面有一个钥匙槽口,不用的时候可以连带着水龙头的阀门一起拧下来,防止别人偷水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那简陋的水管上衔接的水龙头是不完整的,还少了个铜片的钥匙头。
水龙头锁着,当然是用不了水的。
边上的伙计已经听糊涂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今天我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张添一手上有这种泥土的痕迹了。后来你们说刚检查过花盆,我也就没往心里去,只当他是才摸过花盆里,打算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被我的上门打断了。”
徐佑脸色也有点变,和其中一名神态比较老成的伙计对视一眼。
那中年伙计似乎也是本地接应的,看上去比较面生,立马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