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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49)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我一语不发,走回厨房,抄起剁骨头的砍刀,用刀柄敲了下水槽。

里面的声音非常闷。

因为一直没出水,空转的水龙头里发出长长的倒吸声,听得我心烦意乱。

“砸开看看。”

我说,被拧得大开的水龙头里很迟缓地垂下一点浑浊的水珠子,这回连我都闻到了一股很淡很变质的腥味。

可能是我看错了,我感觉水龙头里好像冒出来一些细细的黑色。

“人的头发。”张添一道,让我后退,伙计们上来开始很快地往外拆卸水槽。

我久违地感到了一种异常应激的抗拒感,似乎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无害的水槽,而是那天噩梦惊悸中被小肥猫抓满挠痕的墙,一旦打开就会看到什么极度恐怖的事实。

徐佑和张甲硬生生把我拖到客厅,按着我坐下,让我等着拆完再看。

也就是这个时候,东崽从我肩膀上跃下,忽然飞快往四周扫视,炸起了全身的毛发。

其实在今天之前,小肥猫提前进入养老赋闲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黏着我,怎么劝都坚持要跟着我不愿分离了。我后知后觉,见它尖锐哈了口气,摆出了警戒中守卫我的姿态。

咚一声,厨房里的水槽整个被拆开丢到地面上,里面传来数个伙计惊疑不定的声音,接着就是很默契地又是数声咚咚作响,似乎是在一起用力砸墙。

“有人!有人在墙里!”

“这是什么,死老鼠吗,”有声音忍着不适喊道,“先都别进来,可能会吐!这都混在一起了!”

几分钟后,我被武丑强制带出房间,他很坚决,说我的两位新朋友大概不愿意用那么不体面的方式跟我重逢,让我也为他们多想想。

我无言以对,背过身让他们处理。又过了很久,伙计们在居民楼的外面打扫了一片空地,把已经初步敛容好的两位盖了白布,先这么安置着。

我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惨不忍睹,放下后胸口憋得慌,就去拽徐佑,“你烟呢?”

“你又不会抽。好的不学学坏的。”

徐佑没同意,抬手递过来一个玻璃杯,蒸腾起丝丝热气,“两个年轻人送你的水,热好了。喝这个吧,也是片心意。”

我长长呼了口气,按下所有情绪,把那杯热水一饮而尽。

一入口呛了起来,很难说自己是笑了还是无奈,“苹果醋,不是水。这破地方跟水有仇是吗?”还是把整杯咽下去了。酸味搅得我翻江倒海了好一阵,被那股腐臭腥气搞得发晕的脑子倒是清醒许多。

张添一扫我一眼,也没安慰我,只是淡淡问道,“还行?撑得住就来。”

我定了定神,“有什么别的发现?”

“有,”他走在前面,叹息道,“水也喝了,走吧,好好给人家报仇。小姑娘生意做得精明,你别让人家赔本。”

我们一前一后,张添一大致给我讲了下,说两位情侣的伤势非常统一,像是陡然失足掉进某个夹缝里,无法挣扎脱困后熬了很久,身上的脂肪基本被消耗差不多了。

之后好像是困住他们的地方发生了某种挤压,导致两人相拥的遗体严重形变,被摧折后变成了很多碎块。

“墙里的老鼠应该是闻着味道,顺着预埋电线的空隙爬进去的,但也被困住饿死了,没有对两人产生什么撕咬。”

我们在一楼外从窗户里望进去,张添一做了个合拢的动作,“墙体非常完整,没有重新装修的痕迹。他们不是被埋尸填进去的,应该是直接掉进了墙里。”

我晃了下脑袋,有点轻微耳鸣,这时候实在饿得肚子里烧火一样发辣,勉强跟伙计要了个压缩饼干啃着,想了想正色道:

“有这种可能:四楼和二楼虽然重迭了,但还是有细微偏差,墙和墙重合的时候存在没有完全迭上的地方。以至于他们同老林一样中招,原本该同样从某面墙的外面往下摔落的时候,没有真的坠楼,反而被另一面墙卡住了。”

只是那种画面就太凄惨了。

老林决绝救人,如果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他泉下有知我又该怎么面对。

甩掉这个过于悲观的想法,我要了个手电,打开对着二楼和天台照了一下,用光线指了指天台上要掉不掉的那些花盆。

“我在想,老林的花盆如果是一种界限的提醒……那么天台上摆放得这么靠外,几乎要掉下来的花盆,也许就是在标记更外面那堵\'墙\'的边界。而二楼那些打了螺栓的是花盆划的线,标记的是偏里面的那堵墙。”

“发生跳楼事件的时候,为什么隔着一段时间总会有花盆落地同步发生?是不是意味着墙在近一步偏移,导致锚定边界的花盆被不慎推了出去,才摔在地上。”

“那就说明老林并不太明白花盆的预警,或者他听到花盆预警、知道墙在偏移可能发生挤压错位后,还是没有反应的机会。”张添一反问我,“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花盆不是老林的?”

他提了个很有参考性的想法,说老林可能只是来到这里后观察到花盆的存在,从中大概得到了一些规律,意识到需要保持原样,却没有办法窥到全局进行避免。

……那么花盆的摆放者是谁?

是谁能在租户的房间里和天台上都放这么多花盆,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虑。

房东?

和那群流浪者有关吗?

我忽然打了个寒颤,冒出个非常疯狂的念头,“那房东手里到底有多少户房源?物业那边能查到相关记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