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59)
接着没有给我任何挣扎的机会,喉咙上就被无声敲了下,一股大力把我往后拖开老远。
这动作实在熟悉,我一怔,到了嘴边的话马上停住,老实没再反抗,意识到绑票我的好像是叁易和徐佑。
没等我纳闷这俩冤家怎么突然默契和解了,我已经被拖着一退再退,不知道到了哪个角落。
此时第三只咸猪手扒到了我的肩膀边上,有点哆嗦在我身上敲了几句张家通用暗号,意思是:“顾问,听。”
听?
我顾不得这又是谁,耳朵一动,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心跳猛地又变成了快八拍。
就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很微弱的,那种类似人的牙关打颤的嘚嘚声居然在移动。
不,好像不是人在打寒颤。
那个让人有点头皮发麻的声音,仔细辨别起来,其实更像是什么东西踮着脚在爬行靠近。
……苍天,徐佑的乌鸦嘴是不是说对了?
灯光和风声只是让人能够间歇地看到那些鬼东西,可实际上,它们能大摇大摆地过来?
念头闪过的瞬间,那嘚嘚声顿了下,变得更轻微了。
我屏息,下一秒,那个声音忽然快速在黑暗中冲了过来。
“来了!跑!”
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推了我一把,大喊着往我的反方向狂奔,那声音一抖,却丝毫没有转换方向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聋还是固执,居然直直追着我就来。
我在心底大骂一句,徐佑和叁易在瞬间不知道哪里去了,夜晚的寒冷中我只能自食其力,没头苍蝇一样扭头就跑,同时不停祈祷自己不要用力过猛冲到天台边缘掉下去,更不要一头撞死在谁身上。
好在伙计们还算给力,都在黑暗中跑起来,呼喊着发出声音,企图吸引那东西的注意力。
我晕头转向在伙计们中绕圈,结果那道抽风的动静死活就盯着我一个人,很快惊恐变成了气急败坏,再变成无可奈何破罐子破摔,我很快就喘成个破风箱,上气不接下气大喊:
“人呢?!哥!二舅!金箍棒画好保护圈没有!”
回答我的是一记破空声。
有什么小型且温热的东西往我脑门上直直砸过来,我一滚,破口大骂着避开没被击中,同时黑暗中骤然一亮,有人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
砰一下,矿泉水瓶在地上摔开,被紧急加热过的水滴溅到我脸上,手机的照明马上又灭掉,但也已经足够我看清剎那间追在身后的景象。
我猛地站住,控制着自己发软的腿,声嘶力竭冲所有人大喊:
“别动!都别动!”
温热的液体流淌到我脚边,我纹丝不动,就听那嘚嘚声骤然停住了,过了片刻,缓慢到了我面前,陷入短暂的安静。
我的冷汗今天大概是不会消停了。
在短短一瞬内,我大致明白了徐佑和叁易是在做什么尝试,加热的矿泉水是为了试探这鬼东西对水汽和温度是否敏感,而刚才打亮的灯光大概是像试探这玩意儿是否趋光。
很遗憾,都不是。
不过刚才滑稽的逃跑倒也没有彻底失败。手机照明的剎那,我还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我艰难做了个深呼吸,压住恐惧,没有再逃跑,反而向着静止在我面前的那东西抬脚走去。
“嘚。”
鞋跟轻轻敲在天台冷硬的水泥上。
“刚才……你们看到了吧?”
我轻声说,“没有东西,天台上除了我们没有东西。但是我和它都踩到了地上那些凝块的血。它在追逐我的血脚印踩。”
“不是那些影子,是丁九和楼道间追赶出去的那几个伙计。是他们的脚步声。”
行踪
在今天之前, 我一定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身处如此诡谲复杂的情境之中,但随着我鼓起勇气向面前一步之遥的未知事物靠近, 直直和它该有的位置重迭,那个未知可怖的嘚嘚声忽然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像是失去了目标感到困惑, 那个原本一直在疯狂追猎我的东西开始往别的方向移动,接着, 在整个天台上忽远忽近、毫无规律地游荡起来。
我摸了把眼皮上的汗珠, 脑子里竟然秀逗了, 有点期望来阵微风, 好把我后背打得湿透的衣服吹一吹。
掐灭这个明显是飘了的危险念头, 我的嗓子已经干痛到说不出话了。
离我最近的一个伙计抬了下手,想扶我一把, 但没敢轻举妄动,纠结片刻, 无比小声喊我,听起来应该是武丑, “……顾问,这到底是?”
“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在追我的脚印。”
我说, 脑子里也有点乱, 还有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淡淡悲哀。
武丑自然是没明白, 啊了声,又不好意思在这种关头多嘴追问, 我顺了顺胸口岔着的气,回答给他和天台上所有人听, 复杂道:
“刚才那个脚步声最初出现的地方,有人能判断出来在哪里吗?”
人群里犹豫了一下,有人立马回答,“感觉是离我最近,应该是靠近天台铁门……”话没说完,他已经反应过来,惊疑道,“从楼下一路走上来的?”
武丑也吃了一惊,“等会儿,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像是……”
“准确地说是跑,”我道,嘴里泛苦,“就是你想的那样,白天在楼道里消失的那两位兄弟,是听到我抓人的指令冲出去的。那么,然后呢?”
天台上陡然一静,都浮现了同样的假想,不由不寒而栗。
此刻,在我们的共同幻想中,正有两个伙计从四楼房间中冲出,小心锁上了房门。
听到我大喝“站住”的声音时,我们三人前后不同的脚步声在楼道上方响起,在我的视野中,是两位伙计的衣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