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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87)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他们想直接无限制地心想事成。”

我说啊?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有这种好事轮得到他们?流浪者们是自己找虐,才情愿挨个吊死的吗?

这下连叁易都有些无奈笑了。

我很想说严肃点,等会儿你还要捅我呢,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垃圾话,就听张添一道,“那个计划的最终目标,是搞一场集体许愿,让走失的参与者都能回到故土。”

“不过,不是他们离开这个世界,而是通过心想事成的力量,直接对这个世界进行污染扭曲,改造变化成他们心中的旧家园。”

“为了不忘夙愿,他们给这个计划取了个名字。叫余人蓝星计划。”

叁易接着说,从年怀仁查到的一些线索来看,那批人应该是从最初的流浪者里分裂出来的,因为理念上的不同被排斥为异端。

顺便,他纠正了一下,说流浪者们恐怕也不是都心甘情愿吊死的,大部分流浪者对榕树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听从核心人员指挥。比如当年出去搜找黄芽、袭击了红岩村的那批人,否则也不至于轻易被同伴的尸体和张添一吓退。

只是,余人蓝星计划?

我默念,后脑开始隐隐作痛:“蓝星计划……然、兴?”

徐,蓝星?

“这是一个完全失败失控了的计划。榕树因为严格限制,尚且能做到某种程度上的等价交换。而他们直接引入的心想事成,却根本没有任何约束。那不是交换,是移鼠随意的恩赏。”

叁易说,在向移鼠的大规模祈愿发起的那一刻,祭坛崩裂,来自移鼠的应许无差别向外扩散,几乎一瞬间污染了超过十万个新生的婴儿。

在那其中,一部分对怪谈完全痴愚无感的婴儿幸存;一部分力量沉没潜伏,经过长达十年百年,甚至传递寄生到许多代之后才浮现,或许终生不会触发。

坏消息是,拥有了心想事成之力的所谓“圣婴”,和那些人想象的完全不同,并不是一张白纸随意许愿的纯洁机器。

因为婴儿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甚至不明白何为生何为死的。

人格和认知还未正确塑立,使得那些被移鼠污染的新生儿随意摄入身边的信息,并认为那就是真实,制造出无数夸大不合逻辑的扭曲现象。

在许愿或聆听许愿之前,它们就会被自己无限度发散的潜意识杀死。

“但这其中,也曾经有过例外。”

张添一说,“纵向看这段漫长的时间,有个位数的婴儿活下来了。移鼠心想事成的力量经过历代的潜伏传递,在它们身上发动时,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短到不足以让它们获得任何超凡的力量,也不足以害死自己或母体。”

“为了控制住这部分婴儿,使得它们顺利平安成为普通人类长大,不会畸变成什么异类,包括张家在内,传承有这份责任的前人们前仆后继,都付出了惨痛代价。如同以身扑灭山火,他们就此彻底湮灭,连目前的张家人们也遗忘了他们的存在。”

“然然,张家对你没有隐瞒,你所见到的、他们为你调动的成员就是他们目前的所有。其他人已经在多年前陆续成为代价,同样被支付了。”

张添一这样说,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所有这样的孩子,都因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拥有同一个名字,叫蓝星。”

还有一个(修)

一切或许该从二十年前回溯根源。

随着轻微颠簸的面包车驶入郊外的一条土路, 两旁的田地中布满葱郁,张添一和叁易为我讲述了一个故事,并补充了许多由我母亲张璨提供的细节。

由于这个故事对我的冲击过大, 我在聆听过程中一度失态,期间自身情绪的复杂曲折、大起大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等到听完后,我打开车窗吹了一会儿风, 向外边无言凝望,二月的田地里还没到灌浆的时刻, 一切是静默无声的。

我呆立, 随后在这片静默中身心俱疲, 不知为何直接倒下陷入了高热。

而在梦魇之中, 我下意识遗忘了刚才听到的一切, 企图逃离,进行可耻的自欺欺人。

但同一时间, 张添一和叁易为我讲述的故事还是在梦境中重衍,提醒我永远不要忘却。

因此, 为了避免我在讲述中时常失语,也为了一切真相的完整, 就从梦魇中的这一刻开始讲起吧。

……

二十年前,1987年5月9日,午后14点28分, 槐安县第一附属医院。

年仅27岁的张璨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肘部、手臂上都有不久前才处理过的烫伤, 正抱着孩子,双目有些出神地向‘我’望过来。

在梦境中与尚且年轻的母亲对视, 以一种陌生的视角看她怀抱着幼年的我自己,感触无疑是奇妙的。

昏暝之间, 我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是我在梦境中统合自己得到的一切详尽信息,正变相拥有着某种神异的上帝视角。因而只是迷茫迎上她的目光。

起初我以为她在看我,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无疑是在看着地面发呆。

因为她视线落下的位置是极其低矮的,基本与地面齐平。

如果梦境里面的“我”拥有实体,那大概是角落里立起的一只脸盆,或是一朵蘑菇,平平扁扁贴着地板砖在探头。

对着我这朵墙角蘑菇的方向,她沉思着,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淡淡困惑。

“要帮忙吗?”过道上,刚经过的陌生女青年回首多看了她两眼,过来问,“你身上的伤看起来不太寻常。是不是有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