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选择种田(86)
向远用筷子轻轻戳了一下,豆花就碎了。
江离见状说:“这豆花比果冻还嫩。”
“是啊。”向远说。
向远拿来一个锅,舀出一锅嫩豆花放着晚上吃。
其余的豆花舀进提前铺好滤帕的四方形木制模具里,盖上盖子,再抱来一块石头压上去,做成豆腐。
做好了这些,向远找来干辣椒烤干,然后放进兑窝里,捣成辣椒面,盛在小瓷碗里。
然后,又往小瓷碗里加入花椒面、蒜泥、葱姜碎,酱油、醋……做出这些之后,他又取出一个玻璃罐。
江离看见那玻璃罐里面装着淡棕色的油,底部沉着一些圆圆的、橄榄绿色小果子。
江离给了这个玻璃罐一个特写之后问:“这是什么?”
“这是木姜子炼的油”,向远说,“里面这个小果子是木姜子。”
“木姜子是自己种的吗?”江离问。
“不是,是山里摘的。”向远说。
“噢。”江离说。
向远滴了几滴木姜子油进小瓷碗里,然后加一点搅拌均匀,蘸水就做好了。
其实他奶奶以前做蘸水不怎么用木姜子油,而是另一种调料,那种调料的味道和木姜子油很相似,方言叫做【毛枯枯】。
【毛枯枯】是一种草本植物,在他们这里很常见,以前他家附近就有很多,需要的时候就去揪一点下来。
现在却不怎么能见到了。
【毛枯枯】枯萎的时候才可以做调料,做调料的是顶端的花蕊部分。
“【毛枯枯】长什么样子?”江离问。
“顶端有点像枯萎的狗尾巴草。”向远说。
江离听他那么说,似懂非懂。
向远有些挫败,【毛枯枯】的模样还清晰地留在他脑海里,但是他却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来。
“可惜现在不怎么能见到了,不然我去摘一点来给你看。”向远说。
“嗯嗯。”江离说。
向远心想,以前那么常见的【毛枯枯】,为什么现在见不到了呢?
以前,奶奶让他在院子前摘一点【毛枯枯】回来,他总是一出去就能摘着,闭着眼睛都能摘着。
“为什么现在见不到了呢?”向远喃喃道。
“或许是因为那些【毛枯枯】其实是奶奶种的,专门种来吃豆花时调味的。”江离说出了他的想法。
向远醍醐灌顶:“我想起来了,那些【毛枯枯】其实是我爷爷种的,后来我爷爷不在了,我奶奶也不做豆花了,也没人种【毛枯枯】了,就见不到了。”
向远的语气有些伤感,江离上前抱了抱他:“我们以后可以自己种。”
“嗯,以后我去找邻居要一点种子来种在院子里。”向远回抱住江离说。
*
在向远的记忆里,吃豆花一定要配玉米饭。所谓玉米饭,就是用玉米面粉做原材料蒸熟的饭。
向远取来的玉米面粉,放进锅里,加水浸湿,浸一会儿之后放进蒸锅里蒸,蒸一段时间之后,再舀进干净的竹编筛子里,用饭勺碾散。
之后,再往里面加水,把其浸湿,浸一会儿之后再次碾散,然后再上锅蒸,再蒸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吃了。
把饭蒸好之后,向远打电话让向爸爸和向妈妈过来吃饭。
打完电话后,向远把装着豆花的锅放在小火炉上煨着。
之后,他循着记忆中的样子,拿过调好的蘸水,舀了一坨白如羊脂的猪油放进蘸水里,然后把装着蘸水的瓷碗碗底擦干净,放进煨煮着的豆花锅里。
江离的镜头随着向远的动作而运转。
江离给了蘸水一段时间的特写,从镜头里看到,蘸水里的猪油随着温度升高而慢慢融化,直至最后彻底融进蘸水。
白的豆花,红的蘸水,慢慢升腾的清白热气,在他的镜头里相互映衬。
豆花煮好了,向远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玉米饭,开始吃饭。
江离把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调好角度坐下吃饭。
向爸爸和向妈妈各夹了一块豆花,蘸了厚厚的一层蘸水,放在碗里的玉米饭上,和着饭一起,扒进了嘴里。
向爸爸吃完之后眼睛有些湿润,颇为感慨地对向妈妈说:“自己家做的豆花,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向妈妈回答:“是啊,外面卖豆花的不少,但却不是这个味道。”
江离觉得加了猪油的蘸水会比较油腻,于是便没蘸蘸水,而是只吃豆花。
豆花口感滑嫩鲜美,和他小时候喝过的豆腐脑很像,只是他以前喝的加了糖的甜豆腐脑,而这个什么都没加。
向远问他:“要不要尝尝蘸蘸水的?”
江离有所顾虑地说:“那个蘸水会不会很油啊?”
“不油。”向远说。
江离不太相信。
“江哥,这蘸水不但不油,而且很香。”小朱说。
江离见她嘴边一圈红油,吃得很香的样子,忍不住说:“那我试试。”
这豆花太嫩了,他一夹就碎了。好不容易夹了一块放进蘸水里,从蘸水里夹起来的时候又碎了。
向远见状,夹了一块蘸了放进他碗里。
江离咬了一口,发现一点都不腻,反而非常香。
江离很快就把一块豆花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豆花上的蘸水浸了一部分在他碗里的玉米饭上,江离忍不住把浸了蘸水的玉米饭也扒进嘴里。
他发现这蘸水不仅蘸豆花很香,也很下饭。
向远问他:“好吃吗?”
江离说:“好吃。”
向远:“还要吗?”
江离:“还要。”
向远于是又蘸了几块给他。向远蘸蘸水的时候,江离忍不住:“多蘸一下,辣椒裹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