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269)
这人不是他们船上的,也不是被俘虏的船只上的,那只有一种情况,外来的。
知晓他在此地的,只有亲手谋划的江无眠,他立刻了然,江无眠怕是调查出东西来。
这人学江无眠一样冷着脸,干巴巴行过礼,从袖中掏出密信,“大人有言,将军看过便知真相。”
信上说的和苏远猜出的八九不离十,唯独有一项出乎意料,“这人和海外之人有所联络?”
不错,顺着王家这条线向下调查,张榕发觉王家的部分异常。
王家长子定时出近海,却伪装出去别院的行动轨迹,与此同时,当铺的土地契书也是成批成批消失。
曾经被王家用手段夺走的土地上,来的管事也并非王家之人。正如这回出来冒充商队的领队,仔细调查竟是连身份都不对?!
若说这人是王家打外边带来的,身份上有一二不妥之处自是理解,这能让身份更真实。
结果却显示,这一领队身份确实是王家打小的家生子,可人早夭,家中没立牌子也不入祖坟,父母两人也早没了。
张榕花大力气从这身份入手,最终得出结论,“身份”上来说是没问题的,但是用“身份”的这个“人”大有问题。
再顺着查探下去,张榕是挖不来消息了,可江南本地还有个谢霄,他总不会让人空手而归。
于是这人的生平轨迹很快摆在众人面前。
“漕运水贼。”苏远见多了这等手段。
这人利用虚假身份洗白,青天白日里便是个正儿八经的家生子,到了夜间摇身一变,便是漕运河上的水贼!
这类人能在当地屹立不倒,背后定然有大势力作为靠山。
等漕运船或是水上行商的船通过时,看背后靠山是否与之有新仇旧恨,再行打劫报复之举。
王家作为皇商,有这等手段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这人不做水贼,来冒充什么领队,过来岭南私下强占土地,有何用意?
“好,此事我已知晓,江大人可还有叮嘱?”
来人郑重道:“将军万事小心。”
王家若仅是商队,此事不足为虑,几个勾结水贼、残害百姓、打压异己的罪名下去,等待他的自是死罪。
可他有皇商之名,他背后是当今天子,是权势最为威慑之人,背后又难免涉及到其他势力,如同乱麻一般,需要小心抽丝剥茧,才能不被倒打一耙。
苏远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这事儿要说起来,揭开之后是打建元帝的脸面谁让这家人是皇商,是皇帝本人所有的商队,一举一动皆要代表建元帝的意思。
现在说皇商勾结水贼,那不是指着建元帝骂呢?
他就算再没脑子,这会儿也是不敢出头的,还是交给御史最好。
御史不以言获罪,充其量是关上几日罚俸几月,总不会丢了性命。
江无眠也是这般想的,他在接到结果当日,直接去问谢砚行朝中还有哪位言官能承担得起。
谢砚行反而建议道:“你将罪证整合出来,附上被侵占土地的事实与数额、近来这么多年被水贼杀害掠夺的商队、因此伤亡的百姓与受损的家庭,尤其写明每个商队的名称、货物、所得金额,呈给陛下即可。”
建元帝若是看了累累罪状,还能忍住不清理皇商,非要包庇此人,怕是群臣都不答应。
要知这些商队背后,哪儿没个牵连,有的领队还是家中出色子侄,仅是跑商一趟,便丢了性命,谁都要慨叹惋惜。
天灾尚且无力整治,人祸怎能不报复回去?
谢砚行又扫了一眼,点着几个字道:“此外,查查海外之人的情况,到底是哪一情况。”
江无眠眨了眨眼,方才反应过来,“您是怀疑?”这海外之人不是普通水贼海贼一类,而是海寇?
在大周的定义之中,海贼多半指的是在海上侵扰商队的船只,少有的会上岸抢劫但不伤人。海寇不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一般是指犯边杀害百姓掠夺城池的人。
两者最简单的区别前者抢劫他人财物,后者直接杀人。
谢砚行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这就见识少了,海寇杀了也不需要个说法,若是前朝之人、犯上作乱的余孽、随便哪个信仰教派的,还要考虑安抚百姓、平定民间舆论。
江无眠面色凝重起来,“近来城备军将做好准备,水师与南康卫半数调动,谨防海寇犯边。”
火药研制需跟上,火炮也要就位,重弩有几架就先用几架,弩箭与千里眼不计成本生产。
轻工业可稍微收缩一部分,备战物资准备好,另外还有巡查,加强对陌生商队的盘查,市舶司作为海上门户,需得加强武装力量。
谢砚行所言的几种情况也需考虑在内,这下就体会到书坊报纸的好处,想压下舆论即可通过报纸调控民间风向。
江无眠清晰地下达每一条命令,尽量考虑备战同时不要影响普通百姓生活。
于是,等苏远从海上回来时,便见到明里暗里不少南康卫巡检带刀巡逻,海上码头还出现了几艘伪装成商船的战船。
苏远:“……”
不是说就这么一艘用以实验的,怎么江无眠你小子还私藏啊?!
第154章 行动
若非时机不对,苏远还想和江无眠探讨一二,既然有船,送他们一艘先适应一二又如何了。
待他见到江无眠本人,一则消息直接让苏远惊在原地,顾不得船只火炮,先翻看一遍密报。
“勾结海外之人?好一个皇商,竟是连外族海寇都敢私下联络,他心中哪里还有大周?等等,那买田置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