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34)
十八看到厢房内灭了灯就急,碍于姜君瑜在,进去难解释,到底忍住了,看到人好不容易 走了,连忙进来,确定裴琅安危。
结果发现对方神色不明地望着一个没见过的棋盘,出声:“主子?”
裴琅将思绪拉回,视线却没有收回,他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今日下了雨,明日还会么?”
“兴许?”十八试探地回答。
裴琅没说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只是拉了下嘴角,再给他下逐客令:“你出去吧。”
“宣永十七年五月十六日,殿下一夜没睡。”十八写完,看看初升的太阳,满意地收回账本。
*
搞什么。
姜君瑜觉得裴琅的情绪就像汴梁难辨的天一样,时晴时雨的。
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前日还送了个棋盘,照理说应当有所改进,可是裴琅忽然好似终于结完了的冰块,任凭姜君瑜怎么说话都回的不多,脸上情绪也是。
现在连见都难见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裴琅还不是陛下,就已经这么难搞定了。
姜君瑜发愁,正巧外祖找她有事,于是同门口的侍从说不找裴公子了,叫风寒的裴公子好好休息。
她特地强调了“风寒”两个字,也不知道念给谁听的。
这裴琅这碰壁就算了,连在外祖那边也是。
“元家那小子有什么不好的?”老太爷不明白,气得不行。
“太矮,太黑,不好看,配不上我。”姜君瑜瞎说,敷衍他,又问:“不是之前还不愿意我嫁人,今天就说找媒人相看了我们的八字?”
老太爷心虚地碰碰鼻子,先前是因为不愿姜君瑜离家,现在发现外孙可能回京燮,嫁了汴梁户,离家不离家的不重要了,想叫人留在汴梁最好。
“总之今夜请了人来用晚膳。”老太爷下令:“不许不来。”
姜君瑜反对无效,只好答应了,不清不愿地离开了。
姜老爷子刚送走了一个,正堂又来一个。
十八面色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同人坐着喝了三杯茶,实在喝不下去了,才说自己同裴太子要南下寻亲,不日就离开姜府。
姜老爷子好客,自然是不情愿的。
十八没办法,一边同人说客套话一边又被留着喝了四五杯茶才将主子交的任务完成。
姜老爷子忽然灵光一闪,担心客人猜测今晚宴席不请他们,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只好委婉地同人说了,今晚是给外孙女和元家公子相看办的,此番不请,实在是家事。
十八听得迷迷糊糊,记下了,打算回去一字不差地复述给裴琅听
他捂着肚子出门,心说下次这种同殿下说,让他自己来得了。
*
今夜实在是很无聊的一顿宴席,两家人聊了半天,只有两位当事人兴致缺缺,姜君瑜同元越交换个眼神,意思是借口一起溜了算了。
元越点下头。
姜君瑜于是十分有底气地同老爷子说自己要和元公子去花园看月亮。姜老爷子以为两人有戏,大手一挥,准了。
看什么月亮,实则是各回各府。元越顾及这做戏,一路将姜君瑜送回房。
等没了眼线,姜君瑜总算松口气,同他说:“我外祖父总是这般,想一出是一出,实在是……”
“无事,反正我们也有数年没见了。”元越倒是不觉得浪费了一晚上,好脾气地同她回应。
“下次请你吃蜜饯。”姜君瑜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客气了下。
正巧到了她的小院,元越也就答应了,和人拱手告辞。
姜君瑜可算松了口气,心情都轻快了点,推开院门往里走。
她同裴琅是两类人,她不喜欢燃太多烛,正巧今夜月光也暗淡,她直到走到房门才发现前面站了一个人。
姜君瑜抬起头,和他垂下的视线对上,两个人于是在不怎么明亮的月色里看了一会。
裴琅眼睫不安地颤着,不知道是因为不怎么明亮的环境还是别的什么,他长得漂亮,在昏暗的月色里,叫姜君瑜忽然想到聊斋里面写得那种总爱晚上找书生吸□□气的美艳画皮鬼。
然而画皮鬼可能还没太子殿下那么生动的漂亮。姜君瑜想,思绪又跑歪——习武之人耳目聪慧,也不知道有没听到刚刚的话。
她沉默地想了很多,对面的人却始终站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没办法,姜君瑜只好先问出来:“裴公子来这干嘛?”
第21章
然而她等了许久, 裴琅都没有回应。
傻了么?
姜君瑜朝他走近了几步,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歪着脑袋看他。
这个时候姜君瑜才发现他不同以往的潮红面色。
裴琅脸侧泛着一点粉,眼尾好像连同被染上一层薄胭脂, 艳丽勾人, 垂下的眼睫一抬,好像扫进了姜君瑜的心头。
姜君瑜一怔,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裴琅是真病了。
“病了就去请郎中。”她跟着放缓声音,同人说:“我也不能……”
然而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裴琅忽然抬起手, 指尖从姜君瑜的脸侧擦过, 最后落在了她颈侧的脉搏上。
裴琅的十指长,指根压在她下巴上, 关节处的茧落在柔嫩的肌肤上叫姜君瑜有种异样的感觉。
下一瞬, 他的指腹就亲昵地磨蹭那块肌肤,叫姜君瑜紧张得一时都忘了呼吸, 连同刚刚问到一半的问题都忘了。
她仿佛忽然失声,说不出话,并且要极力控制呼吸才能不至于显得自己太急促, 她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