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重燃(196)
付悦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不喜欢我。
后来的某一天付悦突然跟他撕破了脸,说分手,以后两人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都别再来往了。许愿挽留她,她摇摇头,说,你不懂感情,就像个木头人,我在你身上付出的永远得不到回应,还是分手吧。许愿点点头,跟她道歉,然后放任付悦离开。
他看得很开,甚至觉得付悦讨厌自己、跟自己提分手是好事——万一哪天自己出任务就再也回不来了,付悦起码心里不至于那么难过。而且自己只跟付悦牵过手,除了牵手之外就没有干什么越界的事,以后付悦嫁人就不会太麻烦。
......他人生四分之一的时间都处在颠簸当中,过了好多年,冯局笑他这么大了还不成家,他一句话堵死冯局:我不想让我以后遇到的那个人每天担惊受怕。
“花儿,你醉了。”阿岩拍了拍他。
“嗯。”许愿回过神,想站起来,阿岩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跟东狼打了声招呼,叫上几个朋友把他架走。
东狼明明自己也醉得不轻,却在一边指着他哈哈大笑:“卧槽,你这破酒量也太差了吧!”
许愿整个人都快要虚脱,喝断了片,只记得半夜的时候吐过一次,阿岩就在隔壁,听见动静跑进来,连拖带拽把他弄进了浴室,擦身子,换衣服,献殷勤比谁都积极。甚至在他房间里呆了一夜,鬼知道许愿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阿岩近在咫尺的脸被吓得有多惨,还以为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脸色瞬间变了又变,差点当场给阿岩跪下来磕头认错。
阿岩看着他,哈哈大笑:“花儿你真可爱!没什么的,我昨晚太困了,忍不住,就在你床边趴了一下。”
阿岩守了许愿一个晚上,好像还挺开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愿清醒过来之后,东狼又开始找他,让他跟着一起去夜场蹦迪,美其名曰见世面,实际上是跟几个下线接头。
似乎一夜之间,他迷迷糊糊就混成了东狼身边的红人,之后的几天都跟在人身后跑来跑去,不是喝酒就是跟着人耀武扬威,要不是为了任务,许愿早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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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夹雪越下越大。
许愿终于有了点困意,不自觉又把江驰搂紧了点,把每个有可能透风的空隙都捂得严严实实。江驰大约也是头一次被人这样珍惜,一整晚都没再醒过,似乎对许愿这个便宜队长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连那一点点不安和自卑,都演变成了对战友、对家人、对兄长百分之百的信任和依赖。
旅店的被子太薄,江驰以前在缅北受过很多伤,天气潮湿的时候会难受。起初许愿并不知道,还是那回江驰在永安新区惹完事之后被他拉上摩托车载回家才明白过来。许愿嘴上没说什么,那天夜里却悄悄翻出暖宝宝贴在江驰身上,在江驰醒来之前又悄悄撤下去。
许愿想,那是他们第一次有比上下属更亲密的交集。
这些江驰都不知道。
许愿也不想让他知道。
而那包从江驰口袋里掉出来的毒品,至今还锁在许愿家的抽屉里,等着哪天重见天日。
第 69 章
东狼心情似乎不错,起码在许愿第二天返回合欢酒楼的时候并没有为难许愿。只是随口问了句玩得怎么样。
“气色不错啊,昨晚很尽兴?”
许愿坐在吧台前擦酒杯,叼了跟牙签儿在嘴里,翘着腿,一副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嘴角的笑却出卖了自己:“也就那样吧,对方是个爱哭鬼,哭了还老要人哄。”
“你居然喜欢那一挂的?看不出来还挺时髦啊,”东狼嘿了一声,摸出一根烟点上,拍拍许愿肩膀,下巴扬了扬,示意道,“什么时候再给你找几个?反正都是鸭子,随便挑。”
许愿皱了皱眉,还是笑着,把擦完的酒杯放回去,不动声色说道:“他可不是什么鸭子。”
东狼嘁了一声:“能随随便便跟你这种人睡一张床,不是鸭子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老子认识的人多了,这行当里绝大多数愿意跟你贴的,不是缺钱就是缺操,说不准还带了什么脏病......诶,昨晚你点鸭子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许愿思索几秒,故弄玄虚道,“也就一根烟钱吧。”
东狼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骂道:“操,你他妈唬鬼呢!”
“没骗人,你刚不是也说了吗,能贴上我的不是缺钱就是缺爱,我长得端正身材也还不错,能搭上我那是上辈子做好事积了德,再者我用一根烟骗一个人不是再正常不过了?”许愿反驳。
东狼挑眉,很显然对花二普通却又迷之自信的大胆回答有些意外。
“......咳,你小心别被传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大概东狼搞错了什么,但是许愿也没有辩解。
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他也不需要解释什么,越解释越显得多余,还不如顺着东狼的话往下说。就是江驰有点吃亏了,被许愿拿来当挡箭牌,其实一晚上除了交换信息别的明明什么都没干,清白就先掉了大半。
于是许愿在心里给江驰说了好几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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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狼沉默了一会儿。
“我说花儿,你都一三十岁的人了,别这么纯情啊,”东狼说完指了指门口站着的几个,“那几个怎么样,白白净净的,这段时间挺受欢迎。试试?”
许愿否决道:“不是我的菜。”
东狼哂笑,烟夹在手里,起身时将烟头摁在许愿手背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点,簌簌落下丝丝烟灰,许愿毫无防备地“嘶”了口气,抬头对上东狼阴晴不定的警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