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成为卑微炮灰后[快穿](201)
他看着眼前的林春温,那双眼睛里是熟悉的憎恶。
戚宗突然笑了两声。
你看,就像这样,至少不会再无视他了。
月色泠泠,少年眼底映着刀尖上的寒芒。戚宗笑了两声,就不再笑了。
他觉得那眼里的刀光似乎已经刺到了他的心上,叫他呼吸都牵扯出绵延不绝的痛。
为什么……
戚宗有些茫然地想。
他明明已经完全拥有过了少年,却还是这么难受。被少年忽视的渴求急迫重新席卷了身体,他急躁得想杀人,想沐浴在黏腻湿滑的血液里。
他把林春温摁在柳树上,粗糙的树皮硌得人很不舒服。
那双对男生而言有些寡淡细窄的眉毛皱起,灿烂如星子的眼睛又垂了下去。
戚宗不满地抬起他的下颌,急躁又充满占有意味地亲上去。
嘴唇,鼻尖,眼皮。
林春温的眼皮也很薄,眼珠在其下不安滚动。
被他吻得发红,密密洇开湿润的水汽。
当初他完全占有林春温那瞬的欢愉和满足有多强烈,在此刻林春温冷淡垂下的表情中,这欢愉和满足变质而成的空虚和痛苦就有多浓郁。
几乎让戚宗早已冰凉的身体再次感觉到了活人似的抽搐和剧痛。
他的胃在拒绝这样的行为,他的心空落落地直掉下去。可他明明已经死了,死了就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感觉。
没有温度,没有触觉,无法落泪。
就像正常人被剥夺了五感那样,陷入了令人发狂的虚无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漫长鲜明的痛楚。
而这痛楚因为直抵灵魂,变得格外鲜明蛰人。
“你……”
你恨我吗?
戚宗想问,可要说出口的时候又胆怯地停住了。
于是说出口的变成了另外的问题:
“你想杀我吗?”
一直漠然任他施为的林春温终于有了反应,他掀起眼皮,瞥了戚宗半眼。
直直的,带着无法错认的单纯杀意。
戚宗为这杀意而不受控制地发了个抖,可心底又卑贱地生出喜悦来。
至少,他终于对自己有所反应了,不是吗?
在澄明淡黄的温柔月亮下,戚宗突然闭上眼,俯身紧紧抱住了林春温。
这个拥抱如此让人窒息,带着深入骨髓的寒冷,叫林春温几乎喘不过气,连骨骼都在吱吱作响。
愤忿,嫉妒,占有,不安还在折磨着他,谭匀的声音依旧在心底回响:
你应该彻底占有他,像上次那样,这样他才会记得你。
不然他转头就会和别人一起去吃饭,坐别人的车,等会是不是还要和别人一起睡?
这念头不断滋生,紧紧缠住了戚宗的灵魂。
其实……他也只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少年啊。他也会恨心上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在自己死后和那么多人勾搭在一起。
他喜欢林春温纤细白皙的腿,特别是穿着白丝微微勒出粉色肉感的样子。他喜欢林春温浅粉却娇憨的唇,像小朵的海棠花那样引人采撷。
他喜欢林春温生病时无力的样子,喜欢他冷冷淡淡上台回答问题的样子,喜欢他在人群中看向自己的样子。
林春温只觉得肩头微重,有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沉重坠在了胸口。
人死后不能流泪,是因为会逐渐失去情绪感知。如果真的要流泪,那就是到了真正彻底消亡的时候。
所以这泪才如此沉重,仿佛直直坠入湖底的石子。
爱是……如此的让人恐惧,让人懦弱。
戚宗不想让林春温看到自己这幅软弱的样子,只要他还存在这世界上一天,他的理智还是会被谭匀,又或者说自己的私/欲吞噬。
蟾宫金黄如桂,他第一次喜欢的人摆好了阵法要他死。
林春温的上衣被他扯得凌乱,那些画家用尽心血描摹出的少女肌体亦比不上这皎洁月色下流淌着银光的身躯。
戚宗着魔似的伸手,想要更进一步的触摸。
这是迷途者的神音,饥/渴者的狂想。
然而他的胸前被抵上了一把尖刀,被林春温熨得微微发烫,叫戚宗浑身都跟过电似的颤抖。
林春温与他冷冷对视,刀尖上晃着潭水般的月光。
他握住了林春温的手,轻声说:
“杀了我吧,只要你愿意。”
回应他的是林春温毫不犹豫刺入他胸膛的刀。
彻底的黑暗与冰冷袭来,戚宗最后的视线里是林春温低垂的眼睫。
扑簌翕动,如同那日午后,窗外雷鸣震震,他垂头看来的样子。
像他心上开出的花,柔软到让他心颤。
——流放和死亡,对我来说,就是你不在的地方。
所以,只要是林春温的意愿,就算彻底沉入深无寂静也无所谓。
谭匀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戚宗闭上眼,视线里残存着的,是林春温眼底那轮月色。
他无力地举起手,想要触摸,但最终还是垂落下去。
……他早已溺毙其中。
——
戚宗一死,之前萦绕在湖边那种叫人打心底发凉的阴森就陡然消失了许多。
但并没有完全消失,林春温有些茫然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利刃,这还是他从谢念池家里找出来的。
肋骨还隐隐作痛,刚刚戚宗抱住他的力气一度让林春温怀疑他是想这样勒死自己。
刚刚落在他脖颈间的,叫他冷得发抖的东西也滚落在了草地上,是颗浑圆的漆黑珠子。
在泠泠月色下散发着寒意,林春温愣了下,还是把这颗珠子捡起来了。
入手温度刺骨,林春温刚把它收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阮安的声音: